庄锦虞道“她老人家很好,一大家子都十分欢喜那小沈氏,倒却没有听说哪个有过问过你。”
姜荺娘忽略掉他其余的话,只听见老太太好了,心里便安了。
“殿下既然给我带来了这样好的消息,那我当下凄惨的样子,殿下想欣赏多就都可以了。
我如今毁了脸,往后也没了指望,殿下也没必要叫大夫再来羞辱我一顿,我知道我已经没得治了,只等你觉得看我落魄凄惨的样子满意了,再叫我离开王府也是一样的。”
她觉得她说这样的话该能叫他得意。
讨厌她的人不再少数,若拿沈妍月做比,对方若听到姜荺娘这样的话,只怕会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换成庄锦虞来听这一席话自然也是没差的。
姜荺娘觉得自己可真该改名叫出气包了。
然而庄锦虞却收了声,脸上嘲讽的意味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浓密的阴翳。
姜荺娘不愿去揣摩他的想法,便也哑了一般不再吱声。
只说当天夜里,庄锦虞睡下后竟与林清润相同,在看过了姜荺娘那张脸后,都做了一个与她相关的噩梦。
庄锦虞醒来,惊得一身的冷汗,亦是因梦中情景而无法入眠。
他起身披了衣裳出门,却径直往姜荺娘休息的厢房里去。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灯火也都灭了,廊下只有月光衬出阴影轮廓。
他推开姜荺娘的房门,见她仍安睡在榻上,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看到榻上睡得香甜的女子,愈觉得心里难以解气。
他因梦见她毁容后凄惨落魄,受尽欺辱,以一根长绳悬梁自尽,之后他便惊醒难以入睡。
他连睡觉都受着她的影响,她却似个没心没肺的人一般。
庄锦虞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她脸侧,却在碰到之前又收回了手。
他在榻边望了她一会儿,却觉她似也在梦中,正低低呓语。
庄锦虞俯下身侧耳去听,却不知她梦见了什么,还念叨出了他的名字来。
他想了想,便扯过她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而后又将她揽到怀里来。
而此时姜荺娘却也正做着一场稀里糊涂的噩梦。
她却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头猪,正面临要被那屠夫拖拽去了。
那屠夫嫌她皮糙肉厚,拿那钝刀反复在她身上磋磨,令她疼得死去活来。
姜荺娘再能忍也忍不住哭着像那屠夫求饶了。
然而她开口却交出了庄锦虞的称呼来。
待她在梦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费力地抬起小猪脑袋,才现那屠夫竟然是庄锦虞扮的。
姜荺娘吓醒了。
然而这时天都亮了。
正当她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的时候,她却现了一个比噩梦还要可怕的事实。
她竟躺在了庄锦虞的怀里
姜荺娘没忍住一个哆嗦,庄锦虞却似被惊扰了一般,蹙着眉睁开了眼睛。
“你”
姜荺娘呢喃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确信自己昨夜里没有跑错房间也没有睡错床。
唯一一种可能便是他爬到了自己的被窝里来的。
庄锦虞见她那样惊骇地看着自己,却仅是慵懒地靠在床头,道“你该庆幸我曾碰过你的身子,否则你即便沦落街头,受人欺凌,我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姜荺娘气坏了,咬唇低声道“我又何曾求你看我一眼了”
庄锦虞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揭了被子便下榻离开,好似他们本来就该睡在一处似的,没有任何别扭。
姜荺娘见他就那么堂而皇之连个交代都没有便离开了自己房间,气得把他枕过的枕头都丢了出去。
呸,什么玩意儿,他就是长了三个眼睛,她都不稀罕他看她一眼
然而姜荺娘起身之后,越想越觉得他行径异常,便想着早日离开。
既然老太太已经好起来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令自己凄惨去满足那沈妍月的虚荣心了。
然而她要走,那丫鬟却十分顽固地将门口守实了。
丫鬟眨着眼睛,一脸纯良道“姑娘,咱们王爷交代了,他要对姑娘负责的。”
姜荺娘摸了摸脸,确定自己还是那副丑陋的模样,嘀咕道“我都这样了,他要负什么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