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带着一身水汽回来,她见他连头都是湿的。
“您头怎么还在滴水”
姜荺娘忙扯了块干净的巾子去给他包住头。
庄锦虞道“伺候我的人甩了脸色给我看,而后就甩手不干了,我又岂敢再请她回来服侍我了。”
姜荺娘这才想起来他方才只留了她一人,她却直接丢下他就跑了。
她替他擦干头,又软下声音道“我心里还有些事情惦记着,您先叫我去解决了行么”
庄锦虞不吭声。
姜荺娘再说什么,他也都不应她了。
只待她擦干了他的头,他便兀自上了榻躺了上去。
姜荺娘心里突突的,只走到脚踏旁替他将踢乱的鞋子摆正,又替他松了金钩,将帐子落下,转头却见他仰面睁着眼睛一直盯着她。
“若是我心里一直存着那些事情,您留我在身边也不是回事儿,退一万步讲,您总要给我机会回去与老太太为您说项的,是不是”
她的语气不知不觉便带上了几分哄意。
庄锦虞挑了挑眉,“替我说项,这么说来,我还要感激你是不是”
“您说话别总这样带刺一样,我是什么意思您是清楚的,为您说项不就是为我自己说项么。”
她有些羞地承认这一切了。
庄锦虞道“我倒是不太想得明白,你一个闺阁女子,怎就那么多事情了”
“倒不如你一项项的给我列出来,我替你去解决,倒也比你这乌龟跑步的度要快上许多。”
“您能替我做老太太的外孙女儿,还是能替我做新娘去嫁人若是有用得着您的地方,我必然头一个来找。”
姜荺娘仍好声好气地与他商量。
庄锦虞却道“你先把称呼改一改,总一口一个尊称,真以为你是我外甥女儿了不成”
姜荺娘听他又说这样的话,气得捶他。
“我若是您外甥女儿,您还有脸来纠缠我不成”
庄锦虞勾了勾唇,道“不就是乱、伦的事情么,古往今来难不成少见了,也只有你真以为攀扯个亲戚关系就能与我了断了。”
姜荺娘见他语气里总贬低自己,自然也是不喜,只是见他口风不那么紧了,便又想磨上一磨。
她脑袋往他身上靠去,似被人现了一般,压低了声音道“您就信我一回行么,我保证,绝不嫁给其他男子”
她说完见庄锦虞仍是不应声,便扯着他衣襟乱晃。
尽管娇软在怀,庄锦虞却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与她道“叫一声檀郎听听。”
姜荺娘闻言顿时羞赧起来。
“怎好这样叫您,您也太难哄了”
庄锦虞摸了摸她脑袋,道“傻姑娘,实则男人还是很好哄的,只看你能不能拿出诚意来了。”
姜荺娘啐了他一口,想要出那帐子去,却被他压住了头。
“既然你拿出这样足的诚意来,我便只好忍痛应了你,回头放你去了。”
姜荺娘涨红了脸,道“您快适可而止吧”
庄锦虞却道“名与实是不是总该兑现一样,既然迟早是夫妻,你又慌什么”
姜荺娘羞得挡住了脸,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了。
只是他到底是比她有耐心,刻意压着她的头不让她走,而后又哄她许久,叫她最终也没能爬出帐子去。
一夜过后,姜荺娘到底还是落实了那些下人眼中的形象,成了个勾主且上位成功的狐狸精了。
姜荺娘因是前一天晚上做了羞人的事情,看谁都觉得心虚,索性托了门房的人代为打听了薛府的事情。
岂料这不打听也就罢了,一打听却打听来了薛老太太病重的消息。
姜荺娘吓得都坐不住了,拉着那打听话的人问了又问,才知道薛老太太病重也是最近这一阵的事情。
这于姜荺娘而言是有些吃惊的。
她虽知道薛老太太疼她,但怎么能严重到为了她的事情就伤到了自己的身子。
说一千道一万,姜荺娘毕竟打小就不认得老太太,后来她也只当老太太是惭愧于母亲的事情,所以才弥补她诸多。
上回老太太装病是因刘氏不敬,事后姜荺娘知道了,也舒了口气。
这回想来刘氏她们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再冒犯老太太了。
外间传闻老太太是因她的缘故而病倒了,老太太一向维护她的名声,若非是真的病倒,她身边的人又岂会容许这样的话传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