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自己连着试探多招,那莫一仝只是在躲,而就在三刀之后,他酝酿出了自己真正的杀招,也正好利用到了莫一仝的破绽,三刀抢势,莫一仝退了一步,气势此消彼长,就算莫一仝内力比自己深厚,仓促之间,他躲不开这刀,也守不住这一刀。
而莫一仝并没有选择继续躲闪,空中出一声清响,莫一仝手臂振动,拂尘脱落,腰中剑出寒光,那竟是一把古铜色的短剑,内力催发之际,仿佛能听到清晰地龙啸凤鸣,张天旺心中慌叫:“龙凤云。”
那一剑带起了迷幻的色彩,莫一仝抽出这柄平凡无奇但又奇特无比剑,施展了一招‘外天之流’,这是《浩外无方》剑法中第二套的剑招,杀招。
刀剑的力量仿佛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一经交手,张天旺就觉得仿佛被海浪打过一般,倾天漫地,一下身子就失去了平衡,他的刀也被破坏成了废铁。锋芒并没有因此消失,莫一仝一招打散张天旺的招式,脚步急登,剑尖横挥向张天旺,张天旺被刚才冲的七荤八素,哪里能够抵挡?性命危在旦夕,莫一仝是虽然正气凛然,但杀起人来从来不含糊。
一支手臂忽然出现,但手臂有什么用?莫一仝手中的宝剑‘龙凤云’乃是十大剑宗之一也是地玄宗‘素’字辈大长老田玄素的佩剑,再加上莫一仝剑法极高,内力深厚,钢铁刀剑尚且不能抵挡,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但令人惊奇的是,这只手臂真的挡住了,龙凤云奇妙的砍在手臂之上,‘铮’的剧响,让他虎口发麻,一只大手向他猛抓而来,莫一仝心中一慌,挥剑砍去,正在这时,一支金闪闪的东西疾掠而来,他大喝一声,横剑挡住,手臂震动,几个跃步,跳了出去。
罗隼拍了拍手中的护腕,叫道:“十大名剑之一的龙凤云,看来也不怎么锋利。”
他的手臂围着一层皮腕,似乎很不平凡,莫一仝道:“原来是雪山蚕甲,传闻雪山蚕甲刀剑不避,水火不侵,名不虚传。”
适才罗隼凭着雪山蚕甲来接自己必杀一剑,丝毫无损,足见这也是一件异宝,龙凤云看似粗钝,其实锋利无比,但雪山蚕甲能在自己内力催动之下接住这一剑,让人瞠目结舌,他瞥向蔡平,他出手斩罗隼时候,那一支阻挡他的东西恐怕就是蔡平的金镖。刚才那一镖虽然急促,但并不凶险,他也知道,蔡平并未用全力,若是全力,这一镖自己未必能够躲过,他也明白,蔡平也不敢得罪死地玄宗。
蔡平道:“白眉先生,请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以多胜少,虽不光彩,但也不是不能做的,这东西对我们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就是得罪了地玄宗,那也没什么。”
莫一仝道:“交给你们为祸天下吗?老夫决计不肯……况且……”
他脸色一变,叫道:“那个少年呢?”
蔡平淡淡道:“走了。”
莫一仝道:“东西在他手上。”
蔡平冷笑道:“这套把戏,你觉得我们会上当吗?”
罗隼叫道:“白眉老头,别玩把戏了,刚才我们已经搜过他们了,没有,除了你,东西还在哪里?”
莫一仝脸色铁青:“老夫说没有就是没有。”
张天旺道:“这老家伙真是倔强。”
蔡平狐疑的道:“真的不在前辈身上?”
一人道:“蔡大哥,素闻白眉莫一仝性子耿直,一生清白,从不说谎,如今他说没有,恐怕是真的没有。”
蔡平默默点头,忽惊道:“刚才……在那个人……哼,好狡猾的小子。”
……
却说张孙二人疾走而归,孙太忠要往府衙去,拉着张自传一同去,好汇报清楚,正到第二条街尾,前面忽然跃下一人,正是边涯。
边涯笑道:“两位慢走!东西留下。”
孙太忠见是他,又恼他刚才推张自传一跤,也不知他说什么意思,怒道:“你什么意思?向我们讨东西,我正要问你,贼赃哪里去了?”
张自传往怀里一摸,道:“是这个吧?”
边涯冷冷一笑,伸手要拿,张自传急忙收回。
边涯拿了个空,嘴角发起一丝寒冷:“你什么意思?”
张自传道:“这不是你的东西。”
边涯道:“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快给我,否则今日你们走不了。”
孙太忠拔刀就砍,边涯轻巧躲过,一掌掀在他手腕上,孙太忠往后便倒,刀也被撞飞了,张自传心道:“他武功不及那些人,可比我俩厉害多了,可这东西他们如此争夺,怕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个少年看起来不错,但也透露着一股邪气,万一被他拿了干坏事,酿成什么祸端,分说也到了我的不是,不行,不能给他。”
“给我!”
边涯怒吼。
孙太忠道:“张老弟,快走,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给他。”
张自传道:“你就不怕那些人?”
边涯哼了一声,道:“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现在打的火热,快将东西交给我,我保证不为难你二人,虽然你是官差,我也不怕杀了你。”
孙太忠冷道:“你还不走么?”
片刀向前猛搠,边涯右手轻轻一拿,便将他推翻过去,旋即快步朝着张自传逼过来。自传只觉一阵风,边涯干枯的手掌已经抓到自己面前,他正要躲,却被边涯紧紧抓住了手臂。
“给我!”
边涯似乎越发怒不可遏,他知道这伎俩虽一时得逞,终究瞒不过三叩教的人,他们若非不想杀人,自己焉能利用张自传嫁祸给莫一仝,倘若他们明白过来,定会全速追赶过来,自己再不拿东西脱身,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张自传被他拿得痛极,叫道:“放开我。”
边涯左手疾抓向张自传那东西,这不知是什么东西,贪婪地欲火在他的眼中滋长,为了它,他不惜得罪了莫一仝和三叩教,如今眼看就到手了,张自传怎能反抗,边涯心里一阵阵兴奋。边涯出手如此之快,张自传又兀自手痛,哪里去看,眼看就被他夺去,忽然一道耀眼的红光掠起,孙太忠叫道:“是谁?”
这是一道剑光,逼得边涯连忙躲开,不仅没拿到东西,而且向别处跃开了数十步。
三人看去,只见半丈处立着一个青年,相貌普通,神态忧郁,青衣长衫,皂布长靴,腰间别着一根短笛,花纹别致,看他的眼神,也是一直盯着张自传手中的东西。
张自传忽定定神,问道:“你,也想要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