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也顾不得扶着额头装腔作势,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奴婢万万不敢,许是有人故意谋害奴婢才将药放在香包中,王妃明察啊……”
“哦?原来是这样”
,姜莱好像在认真思虑:“紫苏姑娘的意思是别人故意把药放在你的香包里,你是冤枉的?”
紫苏疯狂点头:“正是,王妃明鉴!”
“那么你承认这是你的香包了?”
姜莱的语气冷了下来:“前言不搭后语,分明是在胡诌!小荷,把那香包给她带上!”
紫苏微微发抖,拼命磕头道:“王妃饶了我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小荷却不容得她挣扎,把香包照脸捂在她嘴上:“那可由不得你,你自己调出来的东西自己好好享受吧。”
其实细看来,那香包和紫苏丢的并不是同一个,真品已经被藏起来了。
姜莱只是为了诈她。
可紫苏眼下哪里还会细细分辨,只当姜莱要报复。
她拼命挣扎,尽力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多吸几口变得疯疯癫癫。
那药量,她可是足足放了十倍有余。
小荷力气不如她,一不小心被她挣脱了去。
“来人,把她给我按住!定要日日让她吸足了,看她还敢谋害主子!”
三五个家丁扑上来,从后面扭住紫苏的双臂,她再也动弹不得了。
“不是我干的!是别人要害王妃,不是我!”
紫苏什么也顾不得了,口无遮拦。
姜莱一摆手,那几个家丁就停下了动作:“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要害我?交代得好了还能饶你一命,你可想清楚了。”
寒冬腊月,紫苏额前汗淋淋的,仍是惊魂未定。
小荷手里还拿着那香包,蓄势待发。
紫苏吓怕了,脑中闪过几个念头,正想着要怎么糊弄过去。
“是……是——”
“你这贱奴,竟敢谋害王妃,还不好好交代!”
紫苏还没来得及说话,顾伊墨的声音远远地响起,还没看见她人来就先听见这么一声叫喊。
“想想你的爹娘老子,还有你那年幼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来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顾伊墨还没换装,提着泥泞的裙角就跑过来了。
自回去起她的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姜莱在点她。
果不其然,再晚来一步,还不知道紫苏这死丫头能说出什么话来……
顾伊墨气都没喘匀,接着指着紫苏骂道:“你爹娘卖了你可是为了给你弟弟攒娶媳妇的钱!你这么做,连累了他们不说,把你家也给活生生掏空了!”
紫苏一惊,没想到顾伊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本也没想供出她。
可顾伊墨说的却是事实,她还有弟弟,她弟弟还没讨老婆……
紫苏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躺了下来。
额头上那一方小帕子似乎渗血更多了,殷红一片。
弟弟,阿爹,阿娘。
紫苏失去了思考能力,满脑子飘着这几个名字。
她最亲的人,她一生都与他们绑在一起,他们像菟丝花一样紧紧攀在她身上,要把她最后一点血也洗干净。
可是她不能不管他们,她是爹娘的女儿,是弟弟的阿姐……
紫苏脸上毫无血色,发白的嘴唇颤抖着。
顾伊墨见她思量明白,才稍稍舒了口气。
可哪有这样劝人的,完全把她的罪行放在一边不顾,反倒步步紧逼要她把罪认下。
连小荷都觉出几分不对劲。
“妹妹这话好生奇怪,紫苏怎的惹着你了,这么着急要她认罪?”
经她这一搅和,要想从紫苏嘴里套出凶手是不可能了。
“我……姐姐说的哪里话,这贱人狼心狗肺,我不过是替爹娘教训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