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夷微是以怎样的意志力把一盆都一口一口叨进去的。他金色的瞳孔泛着泪光,颤声道:
“阿绥,特别好,真的。”
宁绥鬼鬼祟祟地绕后靠近他,一把抓住他的长颈,另一只手拖住他的屁股,夷微受惊之下不停拍打着翅膀,却又怕力气太大扑伤宁绥,只好蜷着翅膀缩着长颈,尽力保持平衡:
“你干什么?!”
“我小时候在师门就是这么抓鹅的,没想到飞禽也能用。”
他用额头蹭蹭夷微的羽冠,“嘬嘬嘬。”
夷微:?
他把夷微安置回床上,手还不忘趁机在鸟肚子上揩把油:
“你在家好好当鸟,我出门当狗去了。”
“又要走了吗?”
“要赚钱给你买好吃的养伤啊。”
宁绥挠挠他的下巴,“在家等我,晚上就回来了,我这些天不会加班的。”
“好。”
夷微留恋地轻啄他的指尖。
虽然人在律所,宁绥的心思却根本聚焦不到工作上。赵方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找不到夷微的人影,问道:
“傻大个呢?不来了?”
“生病了。”
“生病了?牛逼。”
他坐在宁绥办公桌的一角啜饮着咖啡,宁绥无意间瞥见他手腕上的那块名牌手表不见了,问:
“你手表呢?”
“呃……”
赵方支支吾吾地,“送给朋友了。”
“送给朋友了?我能做你朋友吗?”
他古怪的神情引人起疑,宁绥笑意渐收,目光锐利地打在他身上。
赵方慌不择路地离开了办公室:“我先走了,还有文书没写完。”
宁绥疑心已生,他看了眼时间,下意识掐指起卦:
“……怪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傍晚,宁绥望了望天色,起身拉开窗,从口袋中摸出祈的断发。
“又怎么啦?”
动心起念间,祈已经从楼上倒吊着现身,那副表情夸张的面具又一次成功吓了宁绥一跳。
“你能不能采取一些正常的出场方式?”
“我又不知道你不喜欢。”
祈纵身一跃,翻进办公室,“嚯,你这里真宽敞,我以后能常来坐坐吗?”
“随你。”
宁绥无谓地耸肩,“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找我?大鸟废了?不至于吧。”
“他太惹眼了,所有人都在避着他。”
宁绥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匣子,匣子中躺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珠。
“帮我把觋先生钓出来。”
见祈出现了罕有的沉默,宁绥解释说:“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算是处于统一战线。”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祈捏着那枚玉眼,仔仔细细端详一番,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敢随便拿出来?”
“什么?”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