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嘲笑我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基因残缺的雄虫!”
雌兄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恨恨,仿佛他们不是兄弟,而是世代仇人。
比他高大许多的雌兄们步步紧逼,举起拳头对准他说:“敢告诉雌父就别怪我们揍你。”
这些事情明确摆在雌父面前的,他不轻不重地骂两句,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也就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他亲眼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世界与他读过的书截然相反。
你不反抗他们反而变本加厉,于是索兰放弃思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同样毁了他们喜欢的东西,然后装无辜脆弱,借雌父的手惩罚他们,让他们无能狂怒,再也不敢轻易欺负他。
那雌父呢?
他对他甚至称得上漠视,因为是有基因病的雄虫,不确定能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是可以随时放弃的旗子。
特罗洛普只要他安分守己,别给他惹祸,一旦犯了什么错,就会毫不留情地关小黑屋,不给吃饭,惩罚他让他记住教训。
索兰现在说这些的时候面色平静,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反而是作为听众的尤安暗暗咬牙,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索兰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感受到尤安一下子就卸了力,索兰笑了笑接着说:“但是还好啦,因为我有雄父和铂西。”
在他小时候,雄父生过一场大病,整日整日呆在医院。他与雌父也不愿用这些事去打扰雄父,说起来也只是小打小闹。
他没见过比雄父更单纯的雄虫,因为遇到的虫表面上都善良,所以想不到那些肮脏龌蹉。
雄父对他总是多了两分纵容在里面,抱着他哄睡的是雄父,陪着他玩的是雄父,永远站在他这边的是雄父。
后来,家里来了铂西。
“一边阴暗一边温暖,爱与恨在生活中交织出现。”
索兰靠在他的怀里说,“其实和你结婚前,我就在想着离开了,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
尤安抓着他银白色的头发:“那我打乱你的计划了吗?”
索兰点头又摇头:“不算。”
“你知道吗,雌父要我给你下慢性毒药。”
索兰突然想起来说,“我照做了。”
“嗯。”
尤安摸着他柔顺的长发。
索兰看着尤安的眼睛,疑惑道:“你不生气吗?”
“那时候我们不熟,你照做很正常。”
尤安毫不躲闪地与他对视,夸赞道:“聪明的小孩应该懂得保护自己。”
索兰神色呆愣,完全没想到尤安居然会这样回答,心底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况且,你后来不也没忍心下手吗?”
尤安戳破雄虫的话,“照做是指下了两次药过后就再也没继续了吗?”
索兰扭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怎么还……”
怎么还纵容着他?
“因为想看看某只雄虫能色厉内茬到什么程度。”
尤安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很幸运,我能让你相信我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