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球馆里设置了个小型医务室,乔景书一边快步找过去,一边盘算今晚到上海,约的某个重要会面要怎么解释。
黎越洋还算淡定,将拍子扔到一边,自行坐下来:“什么事?”
今天她身边只带了乔景书,李桐能找过来,应当是有重要的事情。
李桐仔细看了看她的眼框,这才进入正题:“海盛小徐总的邀购邮件发过来了。”
黎越洋一只手捂着眼睛,只有一手方便,便根本不接过文件,只问李桐的判断:“怎么样?”
见她没有要翻阅的意思,李桐将文件收回来:“不算狮子大开口,价格在我们的预算范围内。”
黎越洋沉吟了会儿:“按住两天,这次去上海,我会和海盛的卓总再聊一次远舶。”
黎越洋不想直接绕过卓曼直接和徐广华签收购,也担心她的这一行为会让卓曼在徐家陷入被动。
这样的决策在李桐意料之中,但却不是她以为的明智之举,李桐摇了摇头,难免劝诫:“送上门的好机会,黎总,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乔景书带着医生回来,黎越洋将手放下,露出右眼的全貌,从眼眶到脸的侧边红肿了一大块。
黎越洋半躺下,请医生上手处理,又向李桐解释:“于公,我押注海盛内斗卓总胜,于私……”
“希望她能轻松点儿。”
说到这里,黎越洋发现自己仍然谨慎懦弱,她也有些气自己,缓了会儿,终于坦然道:“我确实……喜欢她。”
在场的其余三人,医生只想把自己耳朵捂住,生怕知道的越多,“死”
的越早,乔景书接触卓曼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本以为自己会意外,但真听到了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李桐只觉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叹了口气,接受了事实:“我还有几年可以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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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波回上海的晚间高铁上,卓曼收到了黎越洋秘书乔景书的正式邀约:黎越洋想要和她商谈远舶收购的问题。
黎越洋有她的微信,却请秘书联系,很显然,这是一次正式的商务会面,卓曼心里不舒服,便没有立刻回复,只看了一眼邮件,又继续躺回高铁座椅里。
她昨天一大早去的宁波,万般斡旋折腾,全程没怎么休息,这时候只觉困得不行。
到了家里,行李扔在玄关,卓大小姐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又闭目休息了十几分钟,才缓过劲来。
卓曼睁开眼,摸了摸眼前的毛毯,自上次在这里与黎越洋见最后一面已经过去了许久,即使最近天气转热,在沙发上睡觉仍显冒失,可卓曼睡在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觉得自己那天的最后一句话不该说。
卓曼一直清楚自己怼人功力天赋异禀,她同样明白,一段良好的关系,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首先要避免或减少对抗。
即使再生气,即使不喜欢,也不该那样敌对地为黎越洋整个人下定义。
黎越洋那样好脾气好风度的人,也是在听到那句话后才失去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