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女人的奚落嘲諷,周逢春冷笑。
「蘇芳,你別以為自己就多能耐,我聽說當年你還想坐二當家的位置,結果犯了大錯,差點連小命都丟了,才會被留在這個鬼地方將功贖罪。你倒是說說,這些年,你贖了什麼罪?數珍會在張掖經營數年,結果被連根拔起,你自殺謝罪還差不多吧!」
女人冷冷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你只需要知道,會裡讓你接近都護府,不是因為沒有你不行,是因為你身份特殊,如今你既然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往後也就不必留在張掖了。」
周逢春:「我可以走,但我要帶眉娘走!」
女人:「那女人不能留了,她知道的太多,也許早就給李聞鵲說了你的身份。」
周逢春怒道:「憑什麼你說了就算?!我要見二當家!」
女人冷笑:「沈冰,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自知之明?難怪沈家就出了個沈源,你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難怪文不成武不就,連給親爹報仇都做不到,只能在這當個廢物。二當家是什麼人,你也配見他?」
周逢春:「蘇芳,你們已經失敗了,至少你在這裡已經沒法翻身了,你的地下老巢被連根拔起,公主的事情也處理不好,我不可能陪著你一塊沉船,要死你一個人去死就夠了!」
蘇芳的聲音越發陰惻惻:「沈冰,你這樣蠢,我真不明白當初二當家是怎麼看上你的。」
這兩人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忙著內訌。
眉娘正凝神傾聽他們說話,女人一句話沒說完,聲音卻陡然由遠而近,竟是已經來到床榻前。
她對眉娘身上的髒污和氣味熟視無睹,直接伸出手,一隻捂向眉娘嘴巴,一隻則摁在眉娘脖子上,這是要立馬置她於死地的架勢!
「住手!」
周逢春後知後覺,似要趕過來阻止,但他不忘壓低聲音,生怕被人聽見這裡的動靜。
單只這個細節,蘇芳就知道,沈冰對眉娘的情義,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男人啊……
她無聲冷笑,動作加大力道。
其實別說眉娘,就是周逢春,知道的也不多。
但周逢春本身跟李聞鵲就有破家之仇,不可能出去自投羅網,這眉娘可就說不準了。
蘇芳向來是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的。
雖然在這鬧市里殺人有些麻煩,可僅僅是點小麻煩。
數珍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想收拾一具屍體,也就比吃一頓飯難點。
周逢春在背後咋咋呼呼,可他根本不敢上手,甚至連叱罵都是收斂著的。
這個男人,半分用處都沒有,若不是上頭認為他作為沈源之子總能發揮點用處,蘇芳根本不屑與他共事,更別提方才還浪費那許多工夫。
沈家在沈源之後,竟連一個像樣點的人都沒出。
蘇芳冷笑,手中力道加大。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原本身體綿軟不加反抗的眉娘,忽然就動了!
她並指為刀,戳向蘇芳小腹,另一隻手則抓住她的手腕,生生往反方向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