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百家、魔教众人自古以来潜心修习,无一不是希望自己能够修成大道,飞升上天拥有无尽法力。
但修仙之旅漫漫,天下间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未能修成正果,可人类对升仙的执念依旧,甚至愈演愈烈。
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传闻上古时期,天界与人间有一个联通之处,名为天梯,凡人登上天梯便可进入天界寻找机缘,飞升成仙。
后来因共工怒触不周山为人类带来灭顶灾祸,颛顼帝意识到人神不可再自由往来,于是绝地天通,封印天梯,留下一传世神器——重黎盏。
为了防止人类起贪心,私自破坏重黎盏解封天梯,颛顼帝命己氏一族与两界交汇之处世代镇守,不得轻易出境,而此地也被称之为境外之地。
没有了天梯,凡人要是在想成仙成神可没那么容易了,须得在人间苦苦修炼、领悟大道、宽阔胸怀,并且佐之以难得机缘才能一朝飞升,真可谓是难上加难。
是以数万年来,有不少奇人异士动过贪心,不想着走正道,将注意打到重黎盏上来,企图破坏封印让天梯现世。
只可惜,境外之地的结界含有颛顼帝的无上神力,只有接受过天神钦点的守界人才能够打开,而天人连接的交汇之处灵力充沛,至纯至净,己氏一族常年在此,法力自然也比外面的那些人强上许多,如此之下,神器数万年来平安无虞。
也不知是不是太平了太多年,还是己氏一族对自己的能力定位过高,总之种种原因之下——重黎盏被盗了……
马车行驶在树影叠叠的小路上,泥泞的地面让拉车的马儿跑起来有些许吃力,可架不住车夫一鞭接一鞭的抽打,两旁的灌木丛都被溅上了由车轮甩起的泥点。
一只骨骼分明手撩起窗帘,落日的余晖便争先恐后的挤进窗内,落在己束幽深的眸子里。
“少爷,您这回可是惹得老爷发了好大的气,回去后定要好生向老爷低头认错,免得再受一顿皮肉之苦。”
身旁的下人木着一张脸道。
己束转头看他,想来这便是姜家家主的心腹之一许叔了。
不由得想到临行前探子说的——姜厌可是魔域远近闻名的纨绔,法术诗书一窍不通,斗鸡遛狗、吃喝嫖赌最有一套。
因着是魔域第一世家姜家的二公子,魔域是人都让他三分,便养出了一副目中无人、傲慢自大的性子。
虽说姜厌此人狂妄自大,但他对姜家主和家主身边的心腹确是极为乖巧的,从不敢摆架子,将欺软怕硬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好的许叔,我知道了。”
己束乖巧点头。
果不其然,见他态度温和许叔的脸色也缓了不少,语重心长道:“二少爷,恕老奴插句嘴,您平日里无论怎么闯祸家主都能替您摆平,但是这回可不一样,这是宗主的命令,要您去轩辕殿修习,就是家主也违逆不得。”
“听老奴一句劝,还是安生的准备去轩辕殿修习吧。”
己束低头不语。
他此次出来就是为了混入轩辕殿查询重黎盏的下落,一月前重黎盏被盗,只留下几只碎片,此乃关系天下万民的大事,容不得己氏一族出半点差池。
己束奉命伪装成姜家二少爷进入轩辕殿调查重黎盏的下落。
这姜家二少爷姜厌早在半月前就死了,死得悄无声息,当然这和己氏一族也脱不了关系。
为了让己束扮演的姜厌毫无破绽,己氏族长派探子搜集来姜厌生平的所有信息,对他进行特训。
话说这个姜厌真不是个东西,什么不务正业啊,欺男霸女啊都是轻的,杀人放火的事儿这家伙都做过。
就拿两年前他当众调戏人家姑娘的未婚夫这件事儿来说,没错,就是未婚夫,此人出了名的好男色。
他以权势压人,逼人家良家妇男就范,男人自然是百般不肯,后来竟将人家一对未婚夫妻逼得双双跳江。
听探子讲姜厌做的那些荒唐事,就连己束这么一个浑球似的人都觉得荒唐,可见是真的荒唐极了。
这种害人性命的事也不是他第一次干,终于民间有百姓开始声讨姜厌,姜家主迫不得已将他送到玉仑山上的一处宅院暂避风头,美其名曰面壁思过,实则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吃喝玩乐,结果这一送就是一年多。
前几个月好不容易在姜夫人的恳求下将人接了回来,却突然接到宗主的诏令,命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前往轩辕殿修行。
轩辕殿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出了名的严苛,一向贪玩的姜厌怎么会允许自己进去那种地方过坐牢一般的生活。
姜夫人见天儿的劝着,甚至姜家主也摆明了态度,可姜厌死活不愿意前去,还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
这才让己束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许叔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还是死活不愿意去轩辕殿,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停在了姜府门口。
真不愧是第一世家,己束从迈进姜府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金钱的味道。
亭台楼阁、水榭园林,这得是往里面砸了不少钱才造出来的。
一路走一路看,没一会儿他就被许叔领到了一处屋外,名叫思己堂。
己束只是从探子口中知道这里是姜家主办事的地方,却没想到这思己堂里琳琅满目,到处散发着珠光宝气,什么玉器古董的里面摆了不少,他又不确定地抬眼瞧了瞧门上的牌匾。
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思己堂。
没看错,是思己堂,己束不禁怀疑在这屋里待着,真的还能办得下去公么。
他刚进门,只听前方传来一声大喝:“逆子,跪下。”
己束被下了一跳,想着自己身份不能崩,于是利落的扑通一声跪下。
然后就听到站在旁边的貌美妇人凄凄哀哀的换了一声:“厌儿。”
“逆子,学会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