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孟了了的理发手艺比扣个盆儿剪强,但强点儿有限。
卫生间里,蒋天奇对着镜子揪起被剪刀手孟了了修剪过的一束束乱发,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确实是不挡眼睛了,但也没脸见人了。
孟了了倒很是满意自己的成果,她偏着脑袋看了看蒋天奇这儿炸一簇,那儿凹一撮的头发,欣慰地点了点头。
谁说律师没有艺术感的,这艺术感不就出来了吗。
“我……我提个不成熟的小意见你看行不行啊。”
孟了了扬了扬眉毛,让他说下去。
“你一会儿帮我挑挑假发成么。”
孟了了白了蒋天奇一眼,扭脸就走。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里头传来了水声。
“了了,帮我去卧室衣柜里找件t恤,我身上这件沾水了。”
蒋天奇的声音传来,含含糊糊的,也像被水打湿了。
孟了了放下喝了一半的水,从蒋天奇说的地方翻出件t恤来。
手里是纯棉织物柔软的触感,稍微带着点儿暖气的温度。
孟了了把衣服放到鼻尖下闻了闻,是柔顺剂的味道,也是蒋天奇身上的味道,让她没来由地有些恍惚。
年三十的下午,微风暖阳,屋里有水声,再仔细听,还有和好的面发起时的细微哔剥声。
寻常的小日子,应该就是这样的。
卫生间里水停了,蒋天奇又叫了一声,问孟了了找着衣服了吗。
孟了了回过神,匆忙把衣服捏在手里,手又背到了身后。
打开卫生间的门,孟了了的眼镜上起了一层雾。
她拿蒋天奇的衣服擦了眼镜,正想把衣服丢还给他,手脚却一时间动弹不得。
氤氲的水汽中,蒋天奇看上去朦朦胧胧,虚无缥缈。
温热的水滴从他头发上低落下来,顺着他的锁骨流到胸前。本想找个安身之处,可他胸肌健硕,水滴存不住,只能再次滚落,沿着腹肌上明显的沟壑向下一头栽去。
为什么孟了了能把他的肌肉线条看得如此清楚?
因为蒋天奇没穿上衣。
“洗个头发而已,你脱什么衣服!变态!”
孟了了咽了口水,瞪大了眼睛,把衣服胡乱丢了出去,转身就要跑。
她以为蒋天奇无非是就着洗脸台把头发给洗了,所以想都没想就开了门给他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