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这一切,雪砚是一无所知的。
时辰已不早了,夫妻俩倚着床头日常耍一会嘴子,正要熄灯睡个清爽觉,玉瑟匆匆跑来递话,“主子,皇上到咱府里来了。一只龙脚已迈进了大门!”
一个天雷瞬间就把二人的睡意轰没了。
雪砚:“!”
周魁倒是习惯了,无比淡定地说“知道了”
。瞥着妻子问,“能猜到吾皇的来意么?”
雪砚一想,“总不能是专程来验我伤的吧?”
“哼,”
他掉落一声硬梆梆的冷笑,“怎么就不能?”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皇帝都有。
周魁太了解这位陛下了。
他的心里住着一只永不休眠的疑心鬼,成天拿一把尺子测度每个臣子。谁的言行超标越了线,立刻会引起严重警惕、甚至血腥的拷问。
以前有“鬼卫”
做他的千里眼,如今这眼被戳瞎了。
这皇帝还能当得安心?
听说这周四夫人摔伤了筋骨,连皇后的面子也拂了。这心里只怕生出了几斤重的疑窦。到底是真的伤了,还是大将军已不把皇家放眼里了?
少不得要来一个突袭造访,瞧个究竟了。
——周魁把这陛下揣摩得入骨三分,明明白白的。
雪砚听丈夫这样一说,心知今天免不了要露个脸了。她现在是一张五花脸,倒也不怕被皇帝惦记上。
可是,将来呢?
想到梦里的他对自己的痴迷、恨不得制成玩物藏在口袋里。雪砚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强夺臣妻,不择手段,她一生所遇最阴坏、最无耻之人非吾皇莫属了。
眼下这伤口实在不像摔的,明眼人一瞧就有蹊跷。
要是盘问起来
必然一堆的扯不清,徒然落个不老实。
不如干脆开个大,也趁机一绝他的色心。她眼珠子一转,低声对丈夫支了个招儿:“四哥,既然免不了一见,你待会儿这样对他说”
周魁一听,被她幼稚了一脸。
无语地瞪妻子半晌,才说:“何必费劲扭这么大的秧歌?他真敢起龌龊心思,你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雪砚央道:“诶呀,你就听我一回吧。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人话听不进,鬼一牵就跟着走——他可相信这些东西了!”
不然也不会和装鬼弄妖的秘教有染。
梦里也不会对一个来历古怪的女疯子言听计从啊。
周魁目光一闪,确实如此!媳妇儿说得十分有理。
不弄一出“唱念做打”
的好戏,倒白瞎了她这一身现成的“粉彩”
。
周魁把牙一咬,当机立断和她密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