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咬牙笑道:“哼,也好啊。”
“对了恩师,您那句‘民以食为天’是想说啥意思呀?”
雪砚拿出了最谦卑最可爱的语气。
“放肆,本尊可没说过这话。”
师父的声音立刻就寂灭了。
归于虚无,了然无痕。
这次一闭上嘴,之后漫长的一年都没再开口搭理她。
就这样,雪砚死皮赖脸、几乎是撒泼打滚地求得了一点力量。
也勉强能算得上一名战斗人员了。
“力”
可真是一种飘渺、神奇的东西啊。
像电。像神佛。像真理。是空性的最好证明
说它存在吧,不发力时压根儿感觉不到。说它不存在吧,一发力就能作用于世界。
走出东稍间时,雪砚美得要飘起来了。心里的小人翻了几百个空心跟头。她瞅着眼前的红尘,有一种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豪迈感。
真是恍如隔世啊
低调,要低调!别搞得人尽皆知的。
雪砚狠狠地告诫自己:不能骨头发轻,也不能狂得失智。有了力量又咋了,你不还是你么?
她提醒自己走路要小心,别没轻没重地把地板跺出个洞。她过于小心了,像踩着薄冰一样收着自己。路过小花厅时,向镜子里顾盼了一下倩影。
还是雪嫩鲜艳的娇花一枝,没有丝毫改变。
她尝试着慢慢地掇起凳子,哇,轻得像纸片儿;端一下条案上的云纹蟠螭青铜鼎,喔唷,份量和以前捧只饭碗差不多。
这样的体验绝了
弱了十八年的王雪砚有了化蝶般的心情,几乎想翩然起舞。
她像凌波仙子一般飘入中庭,冒着大雪拎一拎刘嬷嬷的大泡菜坛子,抱一抱大石头。为小假山正一正位置
若非手臂太短,几乎要顺手把厢房挪一挪位置(吹牛)。
其实,一千斤的巨力根本不算什么。世间有不少大力士远超这水平。可对她一介弱鸡而言,实在太不可描述了。
世界现在就是由各色轻盈的云朵构成的。
雪砚飘然地走回檐下,踌躇满志,心情激昂。终于一个没忍不住,伏在窗边偷笑了起来。咬着唇一阵无声的花枝乱颤。
开心得五脏六腑都抽搐了。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你是在哭,还是在笑?”
雪砚慢慢扭头,转过了她红润的脸。眉花眼笑虽是婷婷静立着,浑身却洋溢着汩汩仙泉一般的动感。“四哥,早啊”
她的四哥把眼都瞧直了。蹙眉笑道:“嗯,你有啥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