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魁只说要回去准备比武之事。
皇帝自是恩准,没有二话。还让曹太监亲自送了出来。表现的恩宠可谓空前绝后。
外头是一个轻寒的春夜。
明月像一个古老精魂,若有所思地浮在树梢上。
夫妻俩坐进马车里,雪砚不无得意地一笑,想给自己表一表功,交流一下扔那记飞刀的心得。一见他冷如石雕,夫纲全摆在了脸上,赶紧又把嘴闭上了。
这副死样子叫她喊一声“四哥”
都不敢了。
见外地尊称了一句:“咳,夫君”
周魁没有理睬。
坐下后微阖双眼,认真地想起了事情。
她往旁边挪一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静得像个影子。
每一根发丝儿都是乖的,都是知错的。
周魁淡淡朝她乜了一眼。见她颈子微微低垂着。那易折的弧度很动人。她的柔弱就体现在这一根秀气的颈子上。
这么瞅了一会儿,才不带情绪地问:“你现在是不是一点不知道害怕了?”
她慢慢扭过脸,“还知道怕的。”
“是么?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你怕的。”
“还怕你。”
他重重一声冷笑:“哼,不敢当。”
她抿住嘴角,会说话的大眼睛讨好着他。像月下的一汪灵泉,柔柔地漾着光。他铁着脸把眼挪开了。拒绝被蛊惑。
过了一会,雪砚拣了句他爱听的说:“我这一次确实猖狂了,太出风头了。等这事儿一办妥,我自己禁足一年。绝不往外面伸一脚我也不想出去玩了。”
周魁被她乖了一脸,心里血淋淋的酸疼。
“行了,装可怜也要适可而止。”
她低着头说:“是,夫君。”
周魁沉默着。
这个生分的尊称让他受不了。几乎有了情伤的痛楚。他认命地拉住妻子的手,没好气地说:“行了,禁什么足?周家女人不来这一套。出点风头又怎么了,咱这叫本事!”
雪砚往他肩上一趴,无声地发了笑。
心里悄悄唾弃自己:你这狐狸精,把人家一条好汉蛊惑成啥了。
“四哥是担心你”
周魁把头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了一口,“如今想反悔也不成了。你说说看,自己从没打过架,拿什么跟人比武?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接下来两天抓紧学两招,还来得及么?”
“哼,也只能如此了。”
他托起她的手瞧一瞧,纤嫩雪白,连个老茧都没有。真是糟心极了。可是,想到她每一次逆天的好运,又有一点莫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