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雪砚带点孩子气说,“听上去是不难。来不来钱的?”
“当然来钱!”
三嫂轻描淡写地说,“不多。输一个点就一文钱。”
雪砚寻思一会,点头道:“嗯,确实是不多。咱们这样的人家一文钱也不值当个什么。”
一句话就叫人见识了她的愚蠢程度。
在座的妇人都有些惊了。上次还以为她是个玲珑人儿,没想到拎不清经济账。老四啊老四,你把家交给她管是认真的么?
一个点一文钱还不多?三副牌一起打,最多一次能输上十贯(十个一千文),小老百姓家够买十头牛了。
三嫂一听她这样说,更是满脸放光了。心里乐道:小蠢样儿,待会儿被嫂子扒一层皮下来可别哭。当即说:“行,就这么定了。快吃快吃!”
二婶徐氏笑道,“老三家的消停一些吧,你年年输得淌猫尿儿,说嫂子们合伙欺负你一个。怎么着,以为今年有人垫底了?”
“这说的什么话?”
三嫂冲她笑。
大嫂李宫云道:“四妹刚来。要是输了,晚上回家睡踏板怎么办?”
得了,激将法也给用上了。
二嫂张昭看似敦厚人,也挺会搭台架秧子,“四妹手里把着偌大的家业,拿一文两文钱的润一润手,怎么就得睡踏板了?”
雪砚心中学一声四哥的冷笑。
哼,各个是母老虎,一点没看错你们!
嫂子们一点不介意把这鲜嫩的四妹送进油锅里汆一汆。
才刚断奶的小丫头一来就掌家业,男人权倾朝野,祖母又疼得跟心肝肉似的,咋啥好事儿都让你摊上了?
虽然口中不说,心里多少有一点小小的不服。
大嫂、二嫂的家学渊源都是极深厚的。
李宫云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自小聪慧博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二嫂张昭出自武林世家,兵法、武术、布阵上皆十分了得。弈棋更是一绝。
凭二人的脑子,哪年不是把老三家的玩得满地打滚,哭得稀里哗啦的?
今年不一样了。三嫂搂住旁边这位垫底的,把人又摇又搡,“四妹,就这么定了哈!今夜整个通宵!”
雪砚犹豫一二,半推半就地笑道:“那也行吧。反正钱也来得不大。”
一时,众人欢天喜地,期待极了。
这一顿饭,雪砚被几个嫂嫂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个夹菜,那个倒水。生怕她这小肥羊怯了场半路逃脱,各个对她好得要滴下来。
男人们酒过三巡,气氛也正入佳境。却不知怎的,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三哥周敢和三嫂果然是一家人,说来就来的莽性子。
一个不爽,使了个“虎爪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