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神贯注的低头看着手机,不知看到什么画面还呲牙咧嘴的。
“好了。”
林承哲敲敲他的脑袋:“到你家了,进去拿衣服。”
九点多的中街小巷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狭长的巷道里只有路灯洒下昏黄的光。
沈溪站在巷口好奇的歪头四处查看,问:“你安排的人嘞?”
“在巷尾。”
林承哲扬起下巴示意不远处,“那辆灰色轿车看到了吗,只有停在那个位置才能完全观察到你这整条小巷。”
“说的也是。”
沈溪盯着轿车点点头,巷尾处连灯都是坏的,不细看真像一辆旧车丢在那。
他上下拧着破插销,费尽全力才打开,沈溪呼了口气,低声问:“你要进来吗?”
“你欢迎我就进去,不然我就在外面等你。”
“那你进屋吧,别冻感冒了找我赔钱。”
沈溪打开院子里的灯,“我卧室在楼上就不给你看了,没收拾,你就坐里面等我吧。”
“好。”
客厅的布置很有年代感,地砖略微泛旧但却很干净,岁月在木质桌椅上留下斑驳的痕迹,盖着米白色布料的电视机旁边放了老旧的书本和几个相框。
林承哲往里走去,伸手拿起相框,照片上的小孩坐在老虎机面前艰难的比“耶”
,笑得眼睛弯弯,稚气的脸上写满了天真。
他忍不住一张一张拿起来查看,几乎都是同个时期的小沈溪,和他当年在医院第一次见到沈溪时一模一样。
透过这些相片,林承哲仿佛能够隐约触碰到沈溪曾经的无邪和纯真,这应该是他最快乐幸福的一段童年时光,一想到这,林承哲心中就多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相框旁的几本老书整齐叠放在一起,放在最表面的是一本封面褪色的日记本,姓名和班级上什么都没写,但林承哲还是伸手翻开。
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字不算太好看,但依稀能辨别出来,他越往后翻脸色就越沉重,这应该是沈溪他爸爸出事后开始记录的一本日记,除了写他父亲的状态之外再无别的。
五岁的沈溪大概还不太会写字,前几页的笔迹歪歪扭扭,几乎都是拼音,翻到后面已经逐渐变得端正,可就是这样薄薄的本子承载了沈溪父亲仅剩五年的时光。
每一页都写的满满当当的,只有最后一页,只写了一句话——
“2014年9月19日,我看着爸爸的心率掉到0”
林承哲心中猛地一沉,他甚至能想象到沈溪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生命走到尽头,麻木记下这无力的一笔。
原来是这样,第二次在医院见到沈溪时的他原来是怀着这样的心情。
他站在原地,刺眼的文字还停留在他脑海中,像沉重的岩石压在他的心头无从放下。
“我收拾好了。”
沈溪拎着背包下楼,朝客厅喊了一声。
林承哲缓缓走出来,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走吧。”
“等我一下。”
沈溪跑到卫生间,没一会就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这破架子…我拿个洗漱杯和牙刷就好。”
“不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