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玦衍闻言,侧过身来向季修介绍,“这位是陈轻衣姑娘,是‘清吟阁’最好的琴师,想听她弹奏一曲,可谓千金难求。”
“陈姑娘好。”
季修慌忙从软垫上站起,颇为正式地对着陈轻衣行了一礼。
陈轻衣的眼底难掩惊讶:“……”
她已然许久,未被人如此尊重地行过礼了。
哪怕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双手作揖。
“快些坐下,你吓到轻衣姑娘了。”
花玦衍咳了几声,眼神示意季修落座,话里全然没有怪罪之意,反而更像一句长辈般的叮嘱。
陈轻衣目光转移到花玦衍脸上,试探性地询问:“我瞧着,这位公子跟大人您长得倒是莫名相似。莫非,他是您的表弟或是堂弟?”
“他是我亲生的,能不像么?”
花玦衍却微微摇头,笑了笑,随后饶有意味地晃了一圈杯中的美酒,紧接着一饮而尽。
少主大人这一番话出来,包间内,除他以外的人皆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黄既之是场内最了解花玦衍的人,他的主子本来就是这种不正经、爱玩、满口胡话的性子,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能不知道吗?
此时此刻,黄既之明白,他要做的,便是保持沉默,配合主子,将这场戏演下去。
而季修听见花玦衍如此说,第一反应没有别的,只有心怀感激。
他心想:原来,在少主心中,他竟一直把我当做亲生骨肉看待……往后,我定要好好报答少主对我多年的养育之恩。
在场的人里,唯有陈轻衣的反应是最大的。
“你、你说什么?”
陈轻衣看上去情绪颇为激动,尽管如此,她讲话的音量也高不到哪去,听着仍是温声细语,“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花玦衍说谎说得极其自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嗯,是啊,你自己不也说了,他长得像我么?”
下一瞬。
包间内出现细微的抽泣声,是陈轻衣落泪了,由于隔着面纱的缘故,众人只看见她的眼中布满泪水。
季修见状率先慌了神,正打算起身寻找帕子,结果被陈轻衣毫无征兆的一声吼给惊得坐回了原位。
“花玦衍,你个混蛋!”
陈轻衣显然被气得不轻,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了北域少主的名讳,“你明知我心悦你。上回,你来我这儿,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暂时不想谈情说爱。结果呢?你这回过来,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黄既之和季修不禁面面相觑:“……”
陈轻衣放下琵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直指季修,“好啊,既然你不心悦我,那我便找你儿子!当你儿媳!”
“行啊,不过,你得先问问他,看他喜不喜欢你。”
花玦衍的恶劣性子一出,收都收不住,哪怕见女子落泪,也还是要打趣人家,“不过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好不容易养大的,让他娶你做媳妇,我还舍不得呢。”
“花玦衍!你、你……”
陈轻衣实在气不过,眼看着就要冲过来,黄既之反应迅速,立即拦住她,“轻衣姑娘,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