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费进了屋子,刚好看到祝令时挂了电话,他皱着眉,漂亮的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满。
“怎么了?”
“还能怎么,”
祝令时愁眉苦脸地坐下来,“这个姓兰的客户说结账的时候让我给他抹个零,抹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当初祝令时刚到岳城,年纪小,面生,为了站稳脚跟,给大客户特许的权利是账单一年一结,进货可以先赊着。
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生意人一个比一个精,不仅砍价比大城市的狠,逢年过节还让祝令时主动给他们抹个零,算作过年费。
没来岳城前,祝令时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叶罗费不了解本地人做生意的行规,他只能试探着问:“会亏吗?”
“亏倒是不会,但是我让利了呀,”
祝令时沮丧地说,“岳城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我今天给他开了这个头,别的客户回头又要我抹这么多,那我一年少挣多少钱?你们一个月工资九十一,这几家店铺里这么多员工,我怎么养得起?”
更何况这种大客户每年要的货都挺多,祝令时为了稳住他们,并不按市场价出售,给的一般都是批发价,其实这种走量不走利的东西并不比零售挣得更多。
叶罗费揉了揉自己亚麻色的头发,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那不能,答应。”
“我还没说完呢,这人直接给我挂了。”
祝令时有些气愤。
叶罗费眨了眨蓝色的眼睛:“走,找他。”
“找他?找他去做什么,”
祝令时挑眉,“兰老板说过几天来咱们这。”
“要钱,”
叶罗费解释,“当面要,有用。”
祝令时觉得有点道:“但是我不能放着铺子不管,我走了这生意怎么办?”
留叶罗费看店有点儿不现实,他和本地人沟通起来挺费劲的,许多客人见店里只有一个老外就不愿意买了,祝令时实在放心不下。
叶罗费又说:“新年,大家休息,不会很忙。”
“新年放假了人们才会出来逛街呢,”
祝令时纠结地说,“快过年了,肯定有人想买点儿茶叶回去送人,要不算了,我们还是在这干等着吧。”
叶罗费:“可是,五百,比较重要。”
祝令时叹了口气,这倒是。
元旦节三天小长假,生意一直冷清,他今天守着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卖几十,但出去要个账没准能让自己少亏点儿,这么一看确实得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