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令时酒量和程英简直一样差,小半瓶下去,后劲渐渐上来了。
他忽然说想听歌。
叶罗费将醉醺醺的青年抱到沙发上坐好,步履沉稳地走到窗前的书桌,拉开抽屉,问:“你想听谁的歌?”
里面放着一个大号茶盒,装满了画着签名的唱片。
祝令时闭上眼,似乎没听到他在问什么。
叶罗费就放了他最喜欢的那一张:是carpenters的。
留声机缓缓转动,悠扬的女声从喇叭里流泻出来……
叶罗费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站在祝令时面前,背着光,只见一道高大的阴影正笼罩着沙发上的青年,像一只来势汹汹的兽,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onthedaythatyouwereborn
theanlsgottother
anddecidedtocreateadreaetrue
theysprkledoondtyourhairofgold
andstarlightyoureyesofbe
……”
歌声还在响,祝令时睁开眼睛,望着叶罗费微曲的亚麻色卷发,还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忽然笑出声:“这首歌唱的是你吗?”
叶罗费扯来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指了指自己:“我的头发没有月亮的粉尘,眼睛里也没有星星。”
语毕,他弯腰凑上来,指着眼睛,和祝令时对视:“不信你看。”
他们长久对视了一会儿,祝令时突然嗤了一声,推开他的脸:“我就开个玩笑。”
叶罗费作势要起身,青年忽然拽住他的毛衣领口:“不过你先等等,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叶罗费只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嗯,你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岳城?”
祝令时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有些困扰地看着他,“要好好回答,这很重要。”
关系到他要不要试着和叶罗费开展一段感情。
“我不走,”
叶罗费低下头,蹭了蹭他手背上的肌肤,小声问,“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走,我能走到哪里去?”
祝令时被这种温热的触感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轻浮,便松开他说:“好吧,不过……你都在我这待了这么久,真的一点儿都没想起来?”
叶罗费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回来递给他:“我只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听,把它喝了,我就讲给你。”
祝令时望着杯子里那浅浅一层酒水,接过来喝了。
叶罗费给他讲起了自己简单而潦草的童年,以及祖父和祖母的跨国爱情故事。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受损的缘故,祝令时感觉这故事有点儿简单,还有点儿假。
“该不是你故意骗我的吧?”
祝令时歪着头思索道,“你说你们家是做机械零部件生意的,是什么零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