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祝令时没听懂,叶罗费缓缓说:“那天找账本,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信,是不是这个人在给你打电话?”
“不是,”
祝令时摇摇头,“写信的人和我早就没联系了,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看这个情况,他的追求者好像还不少,叶罗费心里有些着急,于是又问:“打电话的人也像写信的一样,和你是……”
他卡了下壳,努力编织语言:“是同一种关系吗?就是,朋友那种。”
祝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对这个男人这么关心?”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哥哥。”
叶罗费睁大眼睛:“亲哥!”
祝令时颔首:“是啊,正经八百的、有血缘关系的亲哥。不过我们之间关系不好,所以他给我打电话,我一般都不会回复,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哥就是那种烦人精。”
叶罗费心道,这个解释显然不太可信。
他自己也有几个哥哥,并且他和他的哥哥们关系也不好。但相较于祝令时这种情况,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如履薄冰,别说打电话了,就是见面了,说的字也没有写信写的字多。
而且看那个男人的态度,分明是想和祝令时多说一些话的,他们的关系肯定不像祝令时说的那么差。
叶罗费思忖,不过,既然这个男人是哥哥,那他肯定就不会是祝令时的追求者了,至多也就是家庭矛盾,不必担心。
他这样想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作一个短暂住在这里的过客,而是完完全全以这个家的主人自居,祝令时和什么人交往、是什么关系,他都想了解得一清二楚。
火车站的钟声响了十二下,岳城大街小巷都响起鞭炮声,祝令时抬头望了眼如同白昼的夜空,对身边的叶罗费喊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叶罗费同样这么说。
他们站在一起看了会儿烟花,祝令时困意上头,打了几个瞌睡,两个人回去互道晚安,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这竟然是叶罗费睡得最香甜、最安稳的一晚,尽管他暂时没有机会问祝令时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件事,但他已经得到了更好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假期,祝令时带着叶罗费在岳城逛了一圈儿,海边,公园,景点……凡是能去的地方都去了。
如果天气不好,遇上下大雪,他们就回到店铺里尝尝各种茶叶,或是用茶叶研究一些新的菜式,又或是歇在书房里,两个人边看书边休息,日子过得很惬意。
要是放在从前,叶罗费决计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待在岳城虽然信息闭塞,但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春节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他甚至有些微的遗憾,心底里有个声音钻出来,和他说,要是这种时光能再漫长一点就好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大约下午三四点钟,正在书房里听音乐的两人忽然听到店铺的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一下接着一下。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他们?祝令时正纳闷,只见叶罗费从沙发前的书桌旁站起来,披上衣服说:“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