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穗微微侧身,挡住他的视线,但他嘴角噙笑,语气微冷:“他是谁?”
这时老鸨瞧见齐穗,连忙走来准备招待,却在看见他时,脸上堆满笑,“张大官人今日怎有闲情逸致来燕春楼?”
张文池没转身,声音拉长:“妈妈别急,我与故人先叙旧。”
齐穗差点翻白眼,但她是高情商,这种情况下总能力挽狂澜,于是又挂上笑,“张兄,你我好久不见,今日这般不太妥当,不如过几日再叙?”
张文池抱胸,歪着头,眼里尽是玩味,道:“这又想起我来了?”
“怎会忘记?”
齐穗顺着他说,心中怒吼有完没完啊!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陪我好好玩一趟。”
张文池没再追着问,拽住她,眼睛却看着程安,小声说:“就你和我。”
齐穗想要挣开,却被他抓得死死的,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俯视间带着威逼。
“总得叫我和他交代些事情吧。”
“就这样说。”
张文池依然不肯松手。
齐穗只好转半个身子,对程安道:“这些东西先拿回府,再告诉宋妈妈,我今晚就不回来用饭了。”
程安走后,张文池才终于松手,笑得真切,道:“你有我就行了。”
齐穗像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忍不住发呕,但面上依然平静如水,“玩什么?”
张文池却看了眼她的头发,不像从前那般珠翠满头,问:“你如今怎么这样素净?”
随后瞥见她身上的衣服,后知后觉:“才发现,不过你这样也好看。”
齐穗没听他说话,径直走向老鸨,道:“妈妈安排一间靠窗的屋子就行,不用喊姑娘。”
“我可要听曲儿,你莫不是忘了?”
张文池走到她身旁,轻声说。
“既是叙旧,旁人就不便出现了吧。”
“又有何妨,听着曲儿更有雅致。”
张文池给老鸨一锭银,道:“纭婵不在,换个楼里唱曲儿最好的姑娘来就行。”
老鸨接过,乐得眼睛弯弯,道:“我们家莺儿就有一副好嗓子,张大官人若是觉得好,便多疼她点。”
齐穗急道:“不行,我们不听曲儿。”
张文池本不在乎谁唱得好,但见她反应这样大,顿时来了兴致,偏偏就要莺儿来陪。
齐穗恨得他咬牙切齿,道:“你存心的?”
“当然。”
张文池毫不避讳,反而很高兴地应下,“这样才有趣。”
“那你自个儿玩吧。”
齐穗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张文池不着急,只是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说:“我要是玩得不高兴,莺儿就要吃苦了。”
齐穗果然停下,愤愤地回身,赶在他之前直冲二楼,不忘放下狠话:“若是你对莺儿有一丝无礼之处,我绝不放过你。”
“我出门在外带的可是张家的面子,怎会做如此下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