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得靠你了。”
现在靠着献流哐哐渡,一来二去,一月有余。他白日修炼,夜里渡气,可谓累极。
扶西坐在船头玩水,献流在船尾黑着脸给石台渡仙气。
“真是便宜你咯——”
扶西拍了拍石台,又凑到旁边找红生说话。
“红生?”
“嗯?”
红生的声音满是困意,“扶西,怎么样?这石台开口讲话了吗?”
两人之前已将前因后果与红生讲了,献流工作的同时,红生也将自己的一部分仙气渡给这石台。
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才多久,你太心急了。”
“我想父亲了。”
红生语调垂头丧气,他忽而想起来,“你与父亲冰释前嫌了?”
“那倒没有,他答应我救回你,给我五座山。”
扶西咧嘴笑着,在红生杯子前晃着五根手指,虽然他看不见。
“话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加罗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是神奇。”
红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记不清了,我渡劫不成,醒来时就受了伤,人形不再,卡在沙堆里。”
杯子好像微微抬了起杯沿一些,“人家见我是我雷击木,便雕成个杯子。”
“刚开始,我急得很,没日没夜的哭,那人拿着我这个杯子挖了个坑,我哭出一个池塘,后来变成大池塘,再后来就成这湖了。”
“哭来哭去,才发现自己被定在石台上,哭得更厉害了。前几年实在哭不动了。”
“扑哧——”
扶西笑出声来。
“我渡劫失败,父亲定然很是失望,流落人间,毫无还手之力,若非你来救我,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我才能解脱。”
扶西拍拍他杯沿:“你不必忧心,我既来了,定把你带回去,老头的话你也少放在心上。”
红生又无声地啜泣起来:“扶西,扶西你真好。”
扶西咧嘴一笑,脚下的小船往侧边晃了一下,若非她眼疾手快抓住船舱,就掉进水里了。
“怎么回事?”
船尾声音幽幽:“起浪了。”
风都没有,哪来的浪。
扶西没心思再管这么多,终于鼓起勇气问红生:“安阳老头说我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红生听完立时止了啜泣,顾左右而言他:“什么话,什么意思啊?扶西我没明白……”
扶西重重拍了他杯身一下:“你会不明白?安阳老头都快把我杀了!”
“你不愿意承认吗?事实,确实,确实就是……”
小船又晃起来,扶西一时不察跌坐在地,还好没掉进水里。
她听到一声清晰可闻的冷哼,而后是献流一改平日平淡的语调,带了点刺:“薄情寡义。”
扶西咬咬牙对着船尾:“还轮得到你来说我,我告诉你,本山君行得正,坐得直,就是下了十八层地狱,鬼王都得笑着把我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