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她洗脸漱口,梳妆穿衣,甚至就在她打哈欠的功夫,那柄临时买的拂尘都安置在她怀里,连乱糟糟的毛都梳好了。
下一刻,她就在侍女的拥簇之下来到了正殿,扶西尽量保持着目不斜视,以契合自己三百多岁的老人身份,却还是被宫殿里的宝石闪得睁不开眼。
宝座之上,应当是加罗国主,看着五十多岁的模样,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如今他笑得开怀,看着倒是十分亲切。
“想必这位就是唤醒圣湖之眼的神仙吧!二位快快到孤身边落座!”
扶西一脸的宠辱不惊,慢腾腾地在加罗国主下首落座,甫一坐定,就有数不清的珍馐美食端了上来,玉著银碟,奢华至极。
她强忍着上扬的嘴角,装模作样地起身谢过:“多谢国主盛情款待,真是折煞贫道了。”
国主大手一挥,捋着胡子呵呵大笑:“来,我敬您二位一杯!”
扶西不疾不徐地端起桌上的琉璃酒盅,望着里头鲜红欲滴的葡萄酒,轻抿一口,真是香气醉人。
不一会儿,便有数十个穿金戴银的舞女缓步而来,配着西域独有的乐曲,她们的衣带在殿中飞扬,五颜六色,好似春日花圃,迷人眼。
扶西转头,恰好见到献流端着琉璃酒盅细细观察,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转动着酒盅,光线穿过艳红的葡萄酒,在他鼻梁洒下一片微红的光斑。
他又抿了一口,长眉便蹙了起来。
“好喝吧?”
扶西凑过去,尽量维持住自己“师父”
的身份,朝他挑了挑眉。
“咳咳咳——”
献流似乎被吓到了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别过头去。
“尚可。”
他咳得泪眼朦胧,最后吐出两个字。
扶西撇撇嘴,只道这人真不识货,立时又喝了一盅。
“刷——”
五颜六色的飘带聚拢在一处,团成鲜花的模样,殿中花瓣散落,似翩翩起舞的蝶。
扶西捏着玉著的手顿在半空,忽然发现金碧辉煌的大殿四周已经暗淡下来,只留下一束从琉璃穹顶射下的光。
皎洁明亮。
扶西从自己肩膀上取下一片花瓣,柔嫩清透,十分新鲜。
下一刻,团团花瓣之间,光线勾勒出姣好的人影,头冠高耸,衣着光鲜,一看就比其他舞女考究不少,她端着把足有自己那样高的琵琶,弹着时而激昂,时而缓和的乐曲从天而降。
舞袖翻飞,乐音抓耳,扶西看得入了神,直到那天仙一般的人缓步行至自己面前,盈盈一拜。
“曼吉特以此舞献给贵客。”
扶西立时起身回拜:“公主天人之姿,叫人见之不忘,能见公主一舞,是贫道同徒儿的福气啊。”
曼吉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笑道:“你们中原人说话真有意思,都那么好听。”
她目光在扶西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又转向献流。
恰在此时,穹顶之处忽然传来异响,七彩的光斑剧烈地抖动起来,一头巨鹰破开琉璃,将光搅成了碎片。
它趁着下落的风势在席间游走,臂展足有一人高的翅膀斜掠过布席的桌面,堪堪避开上面琳琅满目的器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