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子承父业,”
季扶倾说,“我有自己的想法。”
黎晓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心想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不论季扶倾愿不愿意承认,他或多或少都有受到父亲的影响吧。
至于她自己
黎晓又叹了一口气“现在才高一,你都规划好未来的专业了,我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嘛呢。”
“你也知道现在才高一,以后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
季扶倾的指尖轻点实验台,“不论你将来打算学什么,现在的要任务都是提高文化课成绩。”
他在提醒她,不要闲扯,该完成作业了。
黎晓又画了两笔,想到什么,忽然又说“季扶倾,之前我就觉得你将来会学法律。”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关于你的梦。”
季扶倾神色微讶。
黎晓隐去了她穿婚纱的细节,继续说“梦里,你在法庭上,穿着黑色制服,拿着一个小锤子。”
“那个叫法槌。”
季扶倾纠正道。
“哦,法槌”
黎晓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然后你对我特别凶。”
“为什么对你凶”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在梦里凶我”
黎晓越想越生气,尤其是想到她做梦的那天晚上,他竟然把她给拉黑了。
她愤愤不平地说“不行,我要给你扣分。”
“扣什么分”
“你在梦里凶我。”
“梦里的事也能怪我”
“你要是白天对我温柔一点,我会做这种梦吗”
季扶倾“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这恰恰说明我白天不这样。”
黎晓“”
他强词夺理真有一套,她都要说不过他了。
“所以,”
季扶倾总结道,“你认为我会学法律,是因为你做了一个梦”
“不然呢”
黎晓说。
季扶倾微微一哂。
黎晓有一种很神奇的能力,看似什么都不懂,说出来的话却直戳人心。
说不上是巧合,还是她总能在不经意间地捕捉到最关键的东西。
“季扶倾,”
黎晓继续问,“你有没有梦见过我”
季扶倾神色稍怔,回忆一番,这才说“没有。”
“没有”
黎晓拧着眉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因为你白天没有想我。”
年少的爱情总是如此,非要和对方计较个清楚。我若想你一百次,你只想我九十九次,那便是你对不起我。
“你的实验还做不做了”
季扶倾主动将这个话题岔开,他指了指桌上一堆零散的电子元件,佯作责备道“每次都拖拖拉拉,毛病该改改了。”
黎晓环顾四周,四下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像一只懒洋洋的猫似的直起身,然后咬着下唇,小声为自己辩驳“人家不是想让你留下来陪我么”
说得好像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她就能在课堂上准时完成实验了。
季扶倾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明知她是撒谎,却还是对这种谎话极其受用。
他从书包里拿出今晚的物理作业,说“快做,我在这儿监督你,做不完不准走。”
黎晓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说“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