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
之前温吞的议和像什么话,那可是亡国之仇,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对待这些瘦弱的蝼蚁,本就是该囚就囚,不服者杀!
时卿一步步走近,脚下是一片血泊,阳光照下来,鲜红刺眼。
楚砚站在那,没有转头,看上去冷硬如铁,可深入掌心的指尖却无声昭示着他的紧张。
这次,楚砚没法听命于他。
可少年只是轻轻抓握住男人的手,抬起湿红的眸。
“我知道不是你,但……”
敛眸,润湿的长睫轻颤,“求你放过他们。”
“顾时卿!”
悬着的心还未来得及落下,又再次高高提起,楚砚咬牙,低头捧起他的脸,“你好好看看!身后那些就是你要救的人!你仔细听听!值吗?值吗?!”
那些不为人知的努力,不顾一切的守护,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搭上自己!
值吗?
时卿茫然抬起湿红的眼,身后是不堪入耳的谩骂,身前红着眼哑声质问他的爱人,即便清楚这是一场针对他们的局,仍不可避免地深陷其中。
“至少,让我查清楚真相……”
时卿近乎祈求地看他,“楚砚,再给我一天时间。”
“真相?”
楚砚短促地笑了下,哑声,“事到如今,真相还有意义吗?”
“庞余。”
副将庞余提着沈禹上前。
“告诉他。”
败将为囚(20)
庞余沉声应是,转头看向时卿。
“顾将军,在下负责镇守虞城,约十日前,关于您前往永城的消息传出,再加上不知何时开始疯传的流言,南晋的百姓都认为您放弃了他们。”
“这样的消息一直传到了花临城,甚至影响了南晋的将士,祁羽为安定军心,率顾家军来到虞城确认。”
庞余踢了踢跪趴在身前的沈禹,后者早已鼻青脸肿,遍布伤痕。
“却被这家伙钻了空子。”
时卿看过去,听庞余继续道,“这狗贼不知说了什么,竟引得顾家军暴怒,奋起想要杀之。”
“您应该知晓,他们名义上归顺,实则虎符并没有上交,我家将军考虑到谈判未成,南晋处于弱势,并没有收拢军权。”
时卿微怔,倏然抬眸。
楚砚喉结艰难滚动,偏过头没有说话。
庞余语气不善,听得出心里也憋着气:
“也因此,在祁羽发出信号后,临城埋伏的近六万南晋将士很快赶到;
我们手底下的兵听从将军之命隐忍多日,皇上屠城的命令下达,一触即发,我等只能率军应敌。”
时卿深深闭眼,铺天盖地的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是他低估了这个位面世界的等级观念,也低估了两国将士及百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