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
容超雄的嗓音从来没有这么低过,惢心看了半天才发觉是容超雄在叫她。
“超雄姑姑,怎么了?”
惢心笑意直达眼底,柔柔的问,“是不是腿又疼了?我去给你换盆干净的水来擦擦。”
容超雄垂着脑袋,看着没什么精神:“不用,等江与彬从圆明园回来了,就…截肢吧。”
截肢二字刚说出口,容超雄的眼里就含满了泪。
“超雄姑姑,叫你截肢的时候你不截,现在你都活不到那时候了,倒是想起来截肢了。”
惢心破罐子破摔,见谁怼谁。反正都要死了,那些曾经叫她受过委屈的,谁都别想好过。
…
雍正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与一众人马回了京都。
自从远离如懿,跟随皇上去了圆明园避暑后,宜修总算调理好了身子。
听说如懿怀孕后,宜修喜不自胜,满脑子都是去母留子,悄无声息的把如懿弄死后,自己再名正言顺的抚育爱新觉罗氏和乌拉那拉氏的血脉。
不明事理的宜修深深望向皇上绷直的嘴角,压根不知怀孕之事背后另有隐情。
“皇上,娴答应怀孕是喜事啊,您有何烦扰的?不如说与臣妾一听?”
宜修将细嫩的手搭在皇上手腕,眼中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雍正的眉头却是更紧了,胸口烦闷的像是压了块石头,喘不上气来。
宜修自觉受了冷落,自作多情的手愣在半空中,嘴角都僵住了。
“皇上,太阳落下去了,周遭都冷了许多,就让臣妾给您戴上帽子吧。”
说完,宜修便挥手示意。苏培盛犹豫半天,还是把皇上的帽子呈到了宜修手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雍正忍无可忍,当众夺过了宜修即将戴在自己头上的帽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朕不想看见帽子,烧了去。”
苏培盛忙捡起已经被踩到稀巴烂的帽子,匆匆下去了。
安陵容走在后头,只感觉走在前面的人似乎停了脚步,压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她也没心情好奇前面之事,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娴答应的命竟这样好,才侍寝一次便有孕了,原是我不配,连侍寝都轮不到我。”
她们这群嫔妃是跟着皇上一同去延禧宫祝贺娴答应的,位分大的娘娘们还特意备了礼物。
华妃笑的最得意,看着宜修接连在皇上面前出糗,惹了皇上不痛快,心里别提多美了。
曹贵人也默默跟在后头,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团该怎么开,怎么c,怎么打消耗,怎么完美收人头。
她所作的一切谋算都是在报从前娴答应诅咒温宜公主远嫁之仇。
延禧宫的大门应声而开,这里已经荒废了三月,窗棂半朽杂草丛生。过去热热闹闹人声嘈杂的延禧宫已然不在,能看见的只有孤寡守村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