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染十分抗拒地推开他们,残留的疼痛牵扯他的鼻翼在不经意间颤动。
夏初浅也被拒绝了。
最后,是六十多岁的刘世培俯身,把秋末染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颤
巍巍地架着秋末染送到床上。
他心里有界限。
刘世培是位于他安全地带的人。
发现刘世培貌似没有送秋末染去医院的想法,夏初浅不解:“刘管家,不需要送小染去医院吗?”
“我们有私人医生,已经联系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嗯,那就好。”
有钱人的生活离夏初浅有点遥远,原来真的有电视剧里演得那种为坏蛋埋单的私人医生啊,也是,秋许明一定不想自己对亲儿子的暴行被太多人知道……
秋许明藏得很好。
好到连过往的诊断记录都没提到过。
等私人医生来的空档,夏初浅蹲下,把那块云朵般的羊绒小地毯铺平,挪到它该摆放的位置,用湿巾擦拭血渍。
“夏医生,交给佣人做就好,不劳您脏手。”
刘世培打断她,他手托后腰才直起了身子,显然刚才扶得很吃力,好在伤痕累累的小少爷乖乖躺下了。
“嗯,好的。”
夏初浅看着晕开的血污,湿巾确实擦不净,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她站起来,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秋末染。
他双眸紧闭,面色如纸,呼吸声轻一声重一声。
一边的膝盖高高耸起肿得像馒头,嘴角和眼角都破皮,右眼的泪痣被血覆盖,变成一颗血滴。
不忍再看,夏初浅撇开头。
她指腹搓了搓下眼睑,那里隐隐潮湿。
秋末染的私人医生是位名叫钟渊的年轻男人,毕业于头部常春藤大学的脑神经外科专业,青年才俊,现在一边做私医,一边攻读博士学位。
夏初浅和他打了个照面。
钟渊衬衫西装裤皮鞋一丝不苟,身材高挑匀称,一看平时注重健身,戴副眼镜,眉眼冷漠锐利,一副天之骄子生人勿进的高冷样。
他拎着医药箱走进卧室,夏初浅和刘世培便退了出来。
走廊有穿堂风拂过耳畔,窗外繁茂的银杏叶比一个月前更添金秋韵味。
夏初浅背靠窗台,郑重地直视刘世培的双眼:“刘管家,秋许明对秋末染实施家庭暴力,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之前的心理医生知道吗?”
小姑娘很困恼,也很气愤。
见过风浪的刘世培当然不会被夏初浅吓住。
他抚平起褶的衬衫,自若答:“夏医生,一般医生在听到我说取消当日治疗,就自行离开了,只有你坚持要进来。秋先生也不是每次回来都动手……”
说到这里,刘世培面露悲戚。
“可是动手一次就足够在秋末染心里留下阴影了!”
夏初浅握住拳头,不自觉音量扩大,“如果真想秋末染好起来,就停止这种恶劣的行为!”
刘世培认同,但有些事他无能为力:“秋先生不太喜欢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