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宝林走后,贺采女从蒋文茵身后站出来,忧虑道:“我是不是做错了,皇后娘娘问起时不应该讲实情,把汪宝林彻底得罪了,日后她再处处与我为难可怎么办?”
蒋文茵转过头来安慰,“实话实说有什么错,没事,你别怕。皇后娘娘最看重六宫和睦,她要敢再故意为难你,你就告到皇后娘娘面前,这顿惩处她必然逃不了。”
“姐姐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其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皇后娘娘问我就照答了。”
贺采女深知自己在宫中无依靠,今日是汪宝林对她随意责罚,她要是默默忍受了,让人觉得她好欺负,那他日就会有其他人来踩她一脚。
所以在明知会让汪宝林更加讨厌她,她还是选择将事情捅到皇后面前,反正她不说汪宝林也不会领情。
对于贺采女的做法,姜姝瑶不予置评,每个人的处境不同,只要自己能承担后果就行。
不管贺采女遇上皇上是有心还是无意,经此一事,皇上召新人侍寝的规律倒是让人看明白了。按位份从高到低来,接下来该轮到御女了。
知道这个规律的姜姝瑶忍不住嘴角一抽,如此明显又刻板。
在此事上皇上竟然这么轻易让人摸透,姜姝瑶不禁多想,皇上这么做的用意为何?
是让她们谨记自己的位置,安守本分,不要搞一些无用小动作,等着他来召幸?还是她们这些人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没有人在他眼里有一丁点特别,因此他不会在这上面费心思,像完成一件公事一样根据位份高低召人侍寝?
这两种原因无论是哪一个,都表明皇上的底色是个冷漠的人。
一个冷漠的人,想要得到他的心,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姜姝瑶看得开,从想好进宫,她就没奢望能得到帝王的真心。只要让皇上觉得她有用,无论是哪一方面,愿意在人前给她荣宠便足够了。
“主子很快就要侍寝了,要不要提前准备些东西?”
如英看到姜姝瑶望着窗外出神,小声询问。
姜姝瑶回过头来轻笑道:“还有孟御女呢,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侍寝的一定是我?”
“同样位份,皇上似乎更看重出身。就像蒋宝林和汪宝林,蒋宝林的父亲在京为官,皇上就先召的她侍寝。主子出身伯府,孟御女的父亲外放为官,想来会是主子先侍寝。”
听如英分析得头头是道,姜姝瑶不由玩笑道:“你们倒是将皇上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
如英赶紧道:“奴婢也只是跟主子这样说,揣摩上意这种事是万万不敢对外人言的。”
“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姜姝瑶回到正题上,“不用准备什么,若皇上传话来,我们平常心应对便是,有些东西也不是这一两天就能改变的。”
该准备的她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姜姝瑶越年龄的沉着让如英刮目相看,“主子所言极是,是奴婢过于忧心了。”
之后三天皇上没有召人侍寝,依兰轩内一切如常,当小路子来传话的时候,宫人们还是满心欢喜地跟姜姝瑶道喜。
“如英姑姑说得果然没错,皇上真的先召主子侍寝了。”
花楹开心地说。
“秋锦、夏辞你们去给主子备热水。”
如英有条不紊地安排。
待她们准备好,枝意和花楹进去伺候姜姝瑶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