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跑出一里多地后,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黑影这才将许昌放下。
许昌一直都很清醒,只是钟强那把匕插在左肩胛骨下,疼痛实在难忍,连左手也动弹不得。正当他好奇是谁救下自己之时,那黑影突然开口说话了。
“许昌,你这功夫也太差劲了,连几个大头兵都打不过,还差点折人家手里,也不知你这特务处行动队队长是咋混到手的?回去好好练着吧。”
“啊!豆子,咋是你呢?你咋也去了哪里?”
听到林豆的声音,许昌十分诧异道。
林豆嗤了声道:“切!见你背着只箱子还一身夜行服鬼鬼祟祟的出去,我就知道你一准又要去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这才悄悄地跟上你。这若非我及时赶到,你现在都是人家砧板上的肉块了。你知不知道这暗杀国军将领是多大的罪过?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连何为山这老东西也保不下你。你胆子也忒大了。”
被林豆一通奚落,许昌羞愧得一时语塞,满脸火辣辣的骚,若非这天黑,被林豆瞧见,还以为他燎着猴子屁股了。
但膀子还一阵一阵的疼,他呲呲牙道:“豆子,别给我当训导专员了,快给我瞧瞧,那把匕还插着呢。你就不能怜惜怜惜你男人一回?好赖我们也在鸳梦里欢愉过一场。”
这壶不提还好,一提许昌一下把林豆给惹恼了。只见她鼓眼一瞪抬手“啪”
的一下拍在他脑门子上,恶狠狠道:“欢你个头啊!以后,你休要再提那茬。否则,我阉了你。”
生气归生气骂归骂,毕竟这伤还没处理。骂完之后,林豆掏出微型电筒开始给许昌检查伤口。
“啊!这人内力不简单啊,那么远的距离,他这一掷竟然将匕一下插进去一个多公分,厉害!以后若是遇上可得要当心点。”
瞅着插进去的匕,林豆心中一紧浑身直寒。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后,她不安道:“要拔出来吗?不过,这刀口太深,我看着都心颤,还是去医院叫医生拔吧,我担心会伤到筋骨。”
“是吗?真有这么厉害?行,那就去医院吧。”
林豆的话,令许昌浑身也一阵寒……
自从得知女儿是名副其实的地下党后,潘盛和这才明白她与自己疏离隔阂的真正原因。
自己是江湖混混,女儿是地下党,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自己如此污女儿的清名,可地下党竟然没有嫌弃她,这地下党到底图她啥呢?他们又到底是些啥人呢?
“大哥,你说说看,这地下党到底有啥子好?竟至于小雨如此这般拼死拼活地保护?还亲得比我这亲爹还亲,都气死我了。”
趁着女儿还没下楼,潘盛和非常不满地在明叔面前大牢骚道。
斜睨他一眼后,明叔拿巴掌在鼻子跟前扇了扇,接着又耸耸鼻子,蹙着眉头故作惊讶道:“咦,我咋闻到一股酸味呢?桃婶桃婶,你打翻醋瓶子了?”
桃婶正在客厅里收拾沙擦拭茶几,听了明叔这没头没脑的话后一时间竟莫名所以,光愣怔怔地瞅着他俩两眼直呆。
她也是这潘府的老人,自打潘盛和家置下这份偌大的家当那天起明叔便招揽她进府做了女佣,细算下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
她是乡下人,家住在荣城城郊,年纪快五十挨边了,但眉清目秀十分硬朗精神。她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妇来到潘府,熬了十几年把自己也快熬成老太婆了。
当然,她与明叔还是大有区别的。明叔虽然比潘盛和要小好几岁,但两人自打相识起便结拜兄弟。之后,两人生死相随一块打打杀杀齐心协力打下青红帮这方地盘。同时,他更是潘盛和的救命恩人。当年,在喋血厮杀中,他可是不止一次从生死边缘拽回潘盛和。因此,潘盛和始终拿他当自己的亲兄弟,并且还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
应该说,他们之间相处是比较融洽的。又或者说,他们之间已生出一种彼此难以割舍犹如血肉相连一般的亲情。所以,他们在一块连说话都毋须过脑子戴面具,彼此之间直来直去,干干脆脆,还生活味十足。
愣过一阵神后,桃婶这才慢慢恍然。瞅瞅潘盛和后,她瘪瘪嘴道:“这可赖不上我,是老爷自己打翻的。不信?你闻闻,老爷全身都是酸味,我在这儿都能闻见。”
两人一唱一和,把潘盛和闹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鼓着两只眼睛睖睁睖睁地瞪得跟两面铜锣似的。
“爸,你连女儿的醋也吃?嗤,小气。”
身后突然传来潘雨辰的声音,语气里尽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