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维安过去抬手给了瘦高个一个栗爆,并板着脸道:“大老李,你个洗骨头的,哈七吧得个啥?”
这是荣城土话,一堆人自然是听得明白。但因为他的突然出现,令大家顿时噤若寒蝉,一时间,一个个都哑然无声。
虽然他是潘盛和的准女婿,而且这些日子跟着潘雨辰常常往这儿跑,已混得稀熟,相互间的隔阂也少了许多,但他毕竟是巡捕房有名的探长。巡捕房虽然不像特务那样专门抓共党,但一旦现也是毫不手软的。
然而,僵了没一会儿,大伙又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这骂人的话从金维安的嘴里说出来又“恰似我的温柔”
,听上去一点也不违和,并且更无比的接地气。
再说,金维安这一记也敲得不重,只是令人无比的尴尬,一时间,把瘦高个大老李腼腆得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搓手,跟只猴子样急得抓耳挠腮。
见他神情古里古怪,一堆人自然是要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一番。
在大家嬉笑得热闹时,孟先和与金维安悄然离开一道去了五号仓库地下室。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急着找你。常队长和特别行动队要晚点进城,老苏他们一行三人晚7∶oo的火车,你先去车站勘察下地形,等特别行动队到了由你负责向常队长介绍,好让她心里有个谱。”
人总是这样,性格决定态度。孟先和火急火燎的,跟在战场上一个样,不容金维安开口,便将其要说的话一下给堵了回去。
金维安紧皱了皱眉头。这回,他倒不着急了,而是坐下从兜里掏出包烟来,递给孟先和一支,再往自己嘴上叼上一支,然后掏出一枚十分的精致打火机欲给孟先和点烟,一边打火一边不紧不慢道:“孟书记,先给你说个事儿。”
“啥事?”
孟先和俯身一边点烟一边问道。
但金维安给自己点烟去了。点完,深吸一口仰头呵着吐出四个圈圈,在眼前淡淡地飘着。然后,他再伸出一根指头一个一个地戳着,有点像纨绔公子的味道。
他一边戳一边浅浅地笑道:“孟书记,我们像不像这烟圈?更多的时候淡于尘世,谁也瞧不清楚,谁也不当回事儿,一旦暴露了却又是那么的脆弱,抵不住这一根指头。”
孟先和本就是个急性子,被他这一番不着边际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心里郁闷死了。
他蹙了蹙眉头,脑门子上褶出三根黑线,但仍耐着性子问道:“维安,你到底在想啥?说这话到底几个意思?但至少有一点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心态有问题,这十分危险,不会是被眼前的局势给吓倒了吧?眼下,我们的确艰难,时刻面临着危险。但你要永远记住一点,我们革命就是在搏命,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美好的未来。”
金维安又深吸一口,眸光闪了闪,肃然道:“孟书记,你说错了。自打入党那天起,我就将我自己这条命全献给了党。我从不畏惧牺牲。”
“那你到底啥意思?我都被你给弄糊涂了。”
“雨辰和香云暴露了……”
“什么?她俩暴露了?”
孟先和十分震惊,唰的一下连脸色也都变了。
金维安继续道:“今天,她们去死信箱取情报被林子山给撞破,并且还被其跟踪了。所以,我已命令她俩做好撤离准备。不知你意见如何?”
“哦,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