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随即一掌拍来,啐道:“拿开你的狗爪子!”
而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马上瞪着他连连冷笑道:“你说呢?走路也不带眼,都磕坏老子了,说一句对不起能了事吗?没门!也不睁眼瞧瞧你爷爷我是谁。小子诶,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赔钱,十个大洋,要么你从爷的胯下钻过去,这恩怨也就算了了。不过,瞧你这副穷酸样,爷谅你也拿不出十个大洋来。罢了罢了,今日就算爷积德行善不计较。来吧,干脆点。”
说着,退后两步叉开双腿拿眼夹住他,还满脸的坏笑。
哈哈哈……
几个手下担心他逃跑,呼啦一下慌忙将他团团围住,并举枪死死地戳住,还大张着大嘴坏坏地笑着。
见有热闹,周围的人群又马上纷纷围拢过来。
欧阳志鹏顿时满脸黑线,心知这麻烦今日肯定无法善了。于是,心一横,双目圆瞪冷冷盯住对方,沉着脸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字地蹦着道:“你——确——定!”
见他突然翻脸,瘦猴警察心里一咯噔一个激灵脸一下僵住,并惊讶地瞪着他道:“咋啦?不行吗?”
“不行。”
欧阳志鹏十分干脆。
哈哈哈!瘦猴愣怔了一下,尔后,突然弯下腰去双手捂着肚皮哈哈大笑。
但笑声又立马戛然而止,他扭头对四个手下道:“哥几个,你们听到没?他说他骨头痒痒,给他酥酥呗。”
这话音一落,他四个手下没有丝毫犹豫,纷纷恶狠狠地抡起枪托照头便砸。
欧阳志鹏也毫不含糊,只见他身形一闪倏地消失,接下来便听到噗噗噗几声,接着又是扑通扑通几声,那四人立马几个踉跄便东倒西歪地栽倒地上,还传来几声惨叫。
“呀呵,原来还是个狠角!老子就不信了,看看到底是你手脚快还是你爷爷的子弹快。”
四人还没挨着人家的边就被人一招全给撂翻了,剩下那瘦猴,莫说是招式就连人家的影子也没看到。
他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那嘴张得跟个黑洞似的,但很快被周围阵阵的喝彩声给缓过劲来。
回过味后,他面目狰狞,抡起盒子炮想要搂火,但一时又寻不到目标,只有端着枪四下里打转,像风车一样在原地转了十几好圈。
最后,他仿佛看到人影了,刚要扣动扳机便听到嘁哩喀喳几声,没几下工夫,手中的盒子炮就像木架子一样散落一地。
这时,周围响起了连连的惊叹声和唏嘘声。
缓过一口气后,终于看到人影了,只见欧阳志鹏气定神闲双手负背立在瘦猴跟前。
他冷冷地扫视一眼,而后嗤了一声,讥讽道:“切!跟我玩枪?我玩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拿尿和泥巴玩呢。”
说完,甩头而去,身后只留下一双双失神的眼睛和一阵哂笑声。
然而,笑声落下,再瞧他时,已不见人影了。
其实,欧阳志鹏并未走远。
他反身而去,走了没多久,在一家叫滨城人家的馆子门口停下。
在那里,他驻足仰望,犹豫许久,最后咬咬牙抬腿迈了进去。
这是一家哈尔滨人开的饭馆,有着他最喜爱的家乡口味。
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家乡水。眼下,家乡还被日本人占着。一想到家乡,他心里就有一种痛,这种痛痛彻心扉,疼到骨髓。
这些都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在这饭馆里有他最心爱的女人。
他叫她梅子,一个既漂亮可人又温婉文静的女人,这家饭馆的老板娘,三十来岁。
按他们的话说,都来自哈尔滨那旮旯,是地地道道的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