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多年,我虽未见天子真容,但也知道他后宫六院三千佳丽,人人都能雨露均沾。
今夜,他又是宠幸完哪一个嫔妃,再来找的我呢?
我喉间有些发苦,涩声道:“以后我都不会给你补衣裳了。”
听见这话,谢风容挑了挑眉,诧异道:“女工的活你不是很擅长吗?为何不补?”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身体忍不住发冷。
他好像忘了,我到皇宫第二年,他说家中祖父重病需要钱,抱着我愁眉不展。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没日没夜绣起了手帕。
等到十个手指头都扎出血泡,熬坏了眼睛,一千个帕子绣好了,我哀求着平日仗势欺人的嬷嬷让她帮我卖去宫外换钱。
自那一次后,我的手只要一握绣花针就止不住发抖,再也绣不出从前栩栩如生的绣品。
缝补衣服这种小事,也做得极为吃力。
此时,手指又在隐隐发痛了。
我收拢思绪,轻声道:“这活计我生疏了,你让尚衣局的宫女帮你缝吧。”
说完,我便躺到床上,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谢风容也躺了下来,自身后将我圈进怀里。
“娇娇,你今晚怎么了?是在怪我回来晚了吗?下次我不值那么晚的班了。”
小心翼翼的话语,透着真切的紧张和讨好意味。
我攥紧了手心,却抑制不住嗓音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