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晴望着叶云凛离去,自嘲一笑。
她或许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叶云凛回来这么久,她却无法辩解些什么。
无罪的人才可以辩解。
而她……哪里都做错了。
无力的双膝跪在地上,她双手的绷带尚未拆除,一番动作下来早已有血迹渗出,自己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
但那双眼睛中所盛放着的无意识的笑容却一直保持着,投射向叶云凛离去的方向——
病房门口处,同样摆放处一张叶云凛的海报。
并非是什么广告或电影,而是他作为热心捐助者出镜,为全世界的血癌患者发声。
——这就是她的云凛,依旧如此赤诚善良。
世界上除了李雪晴以外,谁都无法对他那么狠心。
眼眶之中的热意无法催生出眼泪,只是暖了一遍冰冷的瞳孔。
一对无意识转动着的眼球挟着王新涛的影子归来,身后一列神情肃穆的医护人员。
王新涛面带虑色,焦急地询问李雪晴这是怎么了。
后颈一痛,李雪晴只能感觉到血液中药物的注入,遏制住氧气的运输将她脑内的幻境全部熄灭。
仿佛叶云凛来看过她的事实也只是一场梦境而已……而她甚至无法生出力气反抗。
她已经彻底地安静了,垂着苍白的布满针孔的手臂,眉眼也低垂,两名成年男性护工才将她按回了床上。
李雪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离开了病床这么远。
那她刚才在干什么?
纵使是两条无法使用的腿,再添上一只提不起力气的手臂……
她仍然如同一条追寻伴侣气味的兽类一般,追着一路栀子花的香水味,撑着身体找了那么久。
耳边王新涛细微的泣声越来越模糊,李雪晴抵抗着意识的恍惚,紧攥着手掌上一点不属于她的温度。
就仿佛她真的能攥住什么一样。
……
叶云凛的步伐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