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李徵,炎卿等再三道:“哥哥莫要逞强,我们另寻良策才是。”
朱温道:“莫要劝我。如我回不来,你们当奉尚将军,黄虎兄弟为主,死守城池,另图出路。”
背负了神兵,横了定梁刀,跨着潾潾兽飞出城去。来到阵前,一片烟云缭绕,阴森恐怖,暗道:“如她不念旧恩,这不是飞蛾扑火麽!”
当时不容多想,将一颗不受毒气侵害的帝台棋子吞入口中,方才壮着胆驾着兽走入阵内。
走过突兀的怪石,来到那阵深处。一个妖魔厉声道:“真是好事成双,又来一个送死的。”
跳出来就跟朱温厮斗。朱温大骇,急忙掣出掩日剑,望空祭起,却听得哐啷一声,掩日剑掉了下来。唬的朱温驾着潾潾兽手舞定梁刀跟那妖魔缠斗,好一场恶战:朱温手段高,妖魔武艺精。一人一妖打的忙,各逞本事觌面迎。定梁刀长镔铁短,乒乒仆仆落缤纷。这个长刀劈华山,气势磅薄势绝伦。那个短打好凶险,虚虚实实剑如风。这个是万载修为黑龙身,那个是千年得道蜈蚣精。只为黄巢陷阵中,阿三舍命战蜈蚣。打了数十合,朱温情急,急拍潾潾兽头,要用洪波转败为胜,怎料失灵,那底下粘馋糊糊,没有涌起洪波,激起巨浪来。朱温方才惊慌:“如何今日法宝都失灵了!”
那妖魔嘿嘿冷笑:“你的手段都用完了,看我的本事!”
将身一耸,变成一条多脚多足的蜈蚣,怎见得:头部暗红有触角,背部棕绿有纵棱。多肢多脚弯钩形,腭牙有毒一蜈蚣。朱温吓的牙齿打颤,浑身筛糠,那一双脚就像铁铸一般莫能动弹。那蜈蚣竖起身来,张开血盆口要吞朱温。婉情从阵外走入,一声:“慢来!”
蜈蚣闻言一震,萎缩下来,变了人身,叫道:“为什么不让吃掉他。”
婉情道:“朱爷,你也要救那黄巢?”
朱温匍匐于地,涕泪交流道:“相奶奶!相仙姑!您就高抬贵手,放了黄巢罢,他不能死啊。”
婉情扑哧一笑,又转笑为嗔道:“别不识好歹,规辛道兄说你有帝王之分,故而我不害你性命。要我放回黄巢,决然不行。你回去,叫别个来破阵。”
朱温哭道:“我不能回去。回去了他们都说私通唐廷,干事不用命,那时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婉情计较道:“果然不能放你回去,你跟我来。”
把朱温双眼遮了,令教众妖牵了潾潾兽,捧了掩日剑,定梁刀一路来到一个去处。婉情教朱温除下蒙眼的物事,道:“朱爷暂住此处,不可乱行,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朱温见此间鸟语花香,馥郁扑鼻,几间茅屋甚是雅致,心情怡然愉悦道:“多感相仙姑好情!”
几个小妖将潾潾兽拴在门旁石墩上,径自伺候朱温酒饭肉食,不在话下。朱温入此人间仙境,早将解救黄巢的事抛之脑后了。到了黄昏,尚让嘀咕道:“朱阿三回不来了。”
朱椿,李徵,炎卿等嚼齿穿龈,衔恨尚让,敢怒不敢言。黄虎跌足道:“朱将军恐怕也是遭了毒手了。”
珏海道:“这个阵势古怪,古怪!”
彦璋道:“我听说古来战阵甚麽长蛇阵,八门金锁阵,十面埋伏阵,四门兜底阵,却从未见过听说过这样稀奇阵法。”
李徵道:“这个阵法从所未见。站在城头上,一眼望去云迷雾罩,一派模糊,上不见天日,下不见尘地,杀气汹汹,阴雾腾腾,利害!利害!”
尚让道:“常忧愁快将长目剑看看端的是个什么阵法。”
常忧愁道:“我看过了,满眼都是阴风怪雾,不辨东西,难分南北,是无昼无夜,渺茫景象。”
祭起长目剑,熠熠光辉之中,眼中所见果然愁云惨雾纷纷乱,魑魅魍魉魅魅影。哪见兵甲执旌旗,更无将佐穿梭行。
尚让道:“作怪!作怪!”
众将道:“黄王千岁,朱将军一去不回,杳无音信,为之奈何?”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尚让道:“不伶俐,就看你的了。你去探他阵营,端的是个什么阵,我们好破他。”
不伶俐道:“我观此阵妖气重重,这一去也是肉包子打狗也。”
珏海道:“啰嗦什么,还不去。”
唬的不伶俐抱着大矩剑,往地下一钻,土遁去了。不伶俐行了一程,约摸出了城外,到了那怪阵所在,悄地钻出头来,四下观望,一派烟雾沉沉浓烈的目不见物,也不见个甚麽阵门,寻思:“敢是还不到。”
钻入地下,又行一程,慢慢露头,依然如此,怪叫:“怪哉!怪哉!妖气这么重,却不见一个妖怪提铃喝号,也不见一个妖怪提刀戒备,端的阵门在于何处。”
壮着胆跳了出来,走一程,乍见一股粘稠的东西从半空落下来。疾走上前,伸手一摸,到吓的跌一跤:“这这不是老龙吐口水,倒像蟒妖流老痰。”
转一念,踏云起在半空,头顶撞着一个物事,却像是千年古树粗糙皮,怪石嶙峋堆簇蔟。踏云又行一程,依然如故,转而望上飞起,也有数十丈,到站在了那那物事上边,驾云转一周遭,惊得一跌叫道:“啊呀,这这是一条腰围百丈的蟒蛇妖。”
急急跳下地来,钻入土中,径回城内。众将都来问长问短,不伶俐惊魂未定的望着众人,道:“大大,大蟒蛇!”
珏海喝道:“什么大蟒蛇,我一刀就能将它剁了,吓成这样。快说是个什么阵法?”
不伶俐道:“不是阵法,那就是一条千年巨蟒。”
众将摇头不信,叫道:“胡说胡说!一条蟒蛇妖,黄王哥哥一口混唐剑还不将他挥为两截了。”
李徵道:“朱将军的掩日剑祭起来,也顷刻间将他震为齑粉,如何失利,回不来了。”
炎卿,胡臻谢桐,石康杨刘等将发作起来,要群殴不伶俐。珏海抓着不伶俐胸口,声色俱厉道:“莫不是你见黄王回不来,扯谎蒙混我们,想要自谋前程。还不去再看个究竟!”
不伶俐跺脚道:“真的。那就是一条腰围百丈的巨蟒妖。黄王爷爷跟朱将军就是误入其口,施展不开神兵,方才遭了毒手。”
众将这才陡然觉得不伶俐说的在理,思量道:“怪道站在城头上,就是看不清他的阵营阵门,原来是相婉情故弄玄虚,漫天布下这迷雾机关,教我们自投罗网。自称什么噬神阵,果然神仙进去也遭他算计了。”
尚让道:“如此说来,黄王哥哥进了蛇腹,倒有倒悬之急,累卵之危!”
珏海道:“我们便是有千军万马,一出城去,就入了他口。这个阵无解!无解!”
黄虎黄豹,黄存黄邺四个哭将起来,一发乱哄哄,愁肠百结,愈为烦躁。李徵道:“黄王千岁跟朱将军被困蛇腹之中,欲要救人,就须是进入其中,方可解救。”
珏海叫道:“罢!罢!罢!我奉昊天上帝君旨意下界辅佐黄王成就帝业,我不去违了帝君旨意,我去入他阵内走一趟。死了也算交差了!”
彭白虎,班翻浪两个天将道:“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们领天兵跟鬼王同去,有个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