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霁打断乐言,倒着铺间冷酒,尝了尝,说,“世间哪有这般轻易的事情,虽然我尚不知道那人命谱是干什么的,也能猜到即便你改了楚纶,也必有人要去抵这一命,就是不知是谁来做这个倒霉鬼。”
“不会的”
乐言慌声说,“我看查那一谱,确定无人会死”
“世事无常。”
苍霁讽笑,“你已如愿,还管别人做什么。”
乐言说:“慎之的病来得无缘无故,他又该为谁抵命这般安排,本就为错。”
“我听一个老头常道天地律法,那么人命谱的安排想必自有人干。”
苍霁说,“人各有命,何不认命”
乐言猛然抬,看向净霖,连泪也不顾,只说:“君君上便也是认命了吗这等安排这等安排叫我如何接受难道天地生他一世,便只是要他垂病抱憾走一遭我我不服”
苍霁磕着杯口,道:“情字皆是一团烂债。”
乐言叩:“我愿以命相抵,只求”
夜风猛起,吹得净霖衣袂飘飘。乐言话音未绝,便已散于风中。苍霁抬见东边似有东西正追赶而来,他饮尽冷酒,起身走向净霖。
“我嗅见”
苍霁皱眉,“笔香”
净霖说:“那是经香。”
两人见得东边之物从天横过,竟是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妖狐皮毛浸满经香,口衔一人,跃身奔向华裳的客栈。但见狐狸之后
追赶一人,手持荆鞭,大声呵斥。
“狐妖以色祸人竟欲与人私通你害他一生性命尽结于此,还不肯松口”
狐狸摔撞在地,苍霁见他尾已断半,被打得血淋淋,更为骇然的是他口中衔着的那人已辨不出人样。狐狸呜咽哀声,死不松口,衔着那人一瘸一拐地逃入客栈。
持鞭人还欲追,就听得华裳哼声。
“梧婴,此地皆为笙乐女神执掌,你算得什么东西竟也敢追他到此”
梧婴鞭甩“噼啪”
,道:“妖怪害人,我替天行道”
华裳蔻丹叩窗,冷声说:“神不是神,鬼不是鬼,你也配”
梧婴怒不可遏,苍霁反倒抱臂而观,头一次看了别人的热闹,然而他却听得净霖说。
“你骗我。”
乐言抵头不语,净霖倏而回身。
“私改人命你拿别人抵了楚纶。你所道之言真假参半,你不是为了义气,而是为了情。你料得必有人会死,却仍旧一意孤行。”
乐言浑身筛抖,他喉间微啜:“我又能如何是好君君”
净霖在风中,听不见乐言的声音,他只听见原本独系在楚纶身上的铜铃分成两处,从那狐妖身上摇晃不止。
“病”
苦竟与它苦纠缠在了一处。
正当此时,便听客栈中狐狸哀声彻天,强风从南至北迅猛刮袭,整个京城灯火陡灭,灯笼直杆“砰”
然而断。苍霁抬手避风,拽紧净霖。
“怎么回事”
净霖说:“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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