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夫听了,有些糊涂道:“怎么看我啥啊?哎呀,你快说吧,叫我怎么着都行,要多少银子,我给就是了。”
张道陵笑着道:“那好,这话可是你说的,这药方名叫‘软石汤’,你去寻一块二斤多重的鹅卵石,放在铁锅中去煮。水得没石一半深。你要盯着水看,随时加水,一不可让水开,二还要看这水面总在石高一半处。用这样小火慢炖,什么时候把石头煮软了,什么时候给你媳妇喝这石汤,保管她好。但是前提是只许你一个人做这事,不可让他人帮忙,有一个伸手,这药就不灵了,你可别怨我。”
那武夫听得张口结舌,还在犹豫,身边的邓悝听了则吩咐道:“还等什么,快点准备去,就在这里煮。”
他一声令下,当即有人准备好物品,锅中也放好水。
邓悝紧盯着那武夫道:“甄二吉,张道长说了,这煮的活计只能你干,不许别人插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耽误了张道长看病,可别怪我罚你。”
();() 那甄二吉听了,只得苦着脸去行事。众人在一旁听了均想,我们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用水能将石头煮软的。莫不是这小老道想法子拖延时间呢吧。
邓悝见那武夫已将石头煮上,当下对张道陵道:“张道长,你再瞧瞧这个病人。”
张道陵来到右边那一位妇人前,依旧是望闻问切,然后也试着用手去翻她身子,可只要将她身子一动,她便吓得连声怪叫,将她仰过来,果然又和没事人一样。
她身边的丈夫看打扮却是个读书人,看张道陵的样子,不由地满脸愁苦地道:“道长,我可用去煮石头吗?”
张道陵听了大笑,道:“她这个病更好治,只要你们站着不动就成。”
邓悝就想当场看张道陵的水平,听了对那读书人下令道:“听见了没,叫你别动就别动。”
“是,是。”
读书人连声应是。
张道陵转头对邓悝道:“我说的是大家都不能动,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动。”
邓悝忙对众人道:“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谁都不能动,没张道长的话,哪个敢动,我先砍了他。张道长,请看病吧。”
张道陵通过刚才的观察,在心中所记的病状与这女子一样,当下笑着来到那女子身旁,伸手就去脱女子衣服。众人一见,无不大惊,但邓悝已吩咐过了,又有谁敢动。那读书人见妻子又大声呼喊,再也忍不住,刚要起身,却被邓悝一把抓住,双眼一瞪,读书人顿时没了动作。张道陵仍面带微笑,当着众人的面,动手脱去女人的衣服,那妇女虽是有病,可见这个人当着众人之面就行无礼,自己又动弹不得,只急得大喊大叫,可却无人来救。不一会,外面的上衣就被张道陵扯开,众人得了张道陵的吩咐,都不能动,只得目瞪口呆地看张道陵行动,那女子眼见情势不好,见张道陵还要继续,情急之下,转身卧倒,挡住胸部。
张道陵见此模样,这才停止动作,用被子给那女子盖上。那女子虽是被被子盖上,仍是浑身不住发抖,口中喃喃地哭喊叫骂着。
张道陵见状,对那女子丈夫笑道:“她的病好了,你们可以动了。”
那读书人本来望向张道陵的目光充满了怒火,此时闻听,这才明白过来,但脸上仍是一副不敢相认的样子,急忙跑到那女子身边。那女子见自己丈夫来了,裹着被投身入怀,在丈夫怀中嘤嘤地哭着。
张道陵从怀中取出一小块老虎参,笑着对读书人夫妻道:“她这毛病,仍心肾不交,风寒湿热导致经络堵塞,经我这一吓,现心肾重交,经脉自然也就通了,你将此让她含化,以后不要干重活,就不会再犯了。”
读夫人夫妻这才明白张道陵之前的举动,两口子不住地感谢。众人在一旁也是齐口称赞。
大将军在一旁一直冷眼观看,他见张道陵给这两位妇人看病时,并不慌张,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这么一会功夫,就治好了一个。另一个虽还没治,可张道陵所说的法子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想来应有独到之处,自己还得静观其效。眼见那名武夫正一心一意地盯着铁锅,不停地加水添柴,对刚才发生的事也是充耳不闻。他的妻子虽是侧躺,但也时不时地望上自己丈夫一眼。大将军见这锅水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将石头煮软,其他人已围住张道陵,对他的医术赞叹不已,当下对邓悝招了招手,走了出去。
邓悝与大将军来到外面,对他大哥笑:“大哥,没想到这小老道果然有此些手段。”
大将军点点头,仍是心有些疑虑,当下吩咐道:“你通知胡大夫,就按他说那个悬丝诊脉之法试试张道陵,让他为静儿看病。”
邓悝领命出去,不一会,胡大夫则与吉客家一道前来唤请张道陵,张道陵跟随胡大夫入暖阁坐下。茶毕,大将军方开言道:“我听胡大夫言谈阁下医术,甚是钦敬。刚才又亲眼目睹道长神技,没想道长年纪虽轻,竟能深通医学,又能体慰朝庭,揭榜自荐,鄙人不胜钦敬。”
张道陵道:“贫道仍粗鄙下士,知识浅陋。只因金蝉小师父被冤入狱,才得抖胆揭榜,为太后看病,愿天尊保佑,贫道能治好太后,解金蝉小师父之灾。”
大将军闻听他有此言,才明白他写诗之意,心忖道这金蝉有何造化,先有妖道无缘无故地害他,又有这小道人拼了命也要救他。那玉兰自太后出事后,未有一语警示于我,反倒要我务必要保得这小和尚性命,也不知这里面藏着什么玄虚。当下笑道:“张道长为友请命,倒也让人佩服。但治金蝉之罪,仍朝廷之事,金蝉是否有罪,朝廷自会秉公处理。今日请道长来此,是要见识一下道长医术,道长出手果然不凡,只是当今太后所得之病甚重,是以还得再考验一下道长。”
张道陵听大将军如此说,心想这才是真正的考验我来了,口中却说道:“不客气,大将军吩咐就是。”
大将军道:“那好,听胡大夫,张道长,听说你那曾学那那《脉诀》等医术宝典,会甚么悬丝诊脉!我有一侄女,不知得的何病,一直未好,今日正好借道长之术,为我侄女看看,借道长神术,以解我侄女之病。”
张道陵笑道:”
不错,悬丝诊脉我是学过,但尚未用过。依小道意下,还是先看脉,再请教病源为是。再将这些日子的病势讲一讲,大家斟酌一个方儿。可用不可用,那时大将军再定夺就是了。“
邓悝却在旁道:“我那女儿自小害羞,因病不见外人,这才至今无人医得,今日找你来,正是想借你的悬丝诊脉一试”
大将军道:“张道长不必过谦。就请你用悬丝诊脉现在给孩子看看。胡大夫,你与张道长帮忙,看都需要何物。”
胡大夫连声应是,对张道陵道:“悬丝诊脉,我等只曾耳闻,不曾眼见。今日正好见识一下道长神术。现已准备了金线三条,按道长所说,每条各长二丈四尺,说着自怀中拿出,托于手内,对张道道陵,“张道长请看,可是此样金线?”
张道陵看了下,心想书上只是说要有三根金线,每条各长二丈四尺,暗含二十四节气,至于到底如何使用,我也未曾用过,今日他们将这些东西准备的这样齐整,想来是想当面测试我的医术了。看来我只得照书中所说,试一试了。当下点点头道,“我也未用过,应该如此吧。”
说着接过金线,对胡大夫道,“有烦胡大夫将那头递进室内,先系在小姐右手腕下,按寸关尺三部上,却将线头从窗棂儿穿出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