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锦最后是被萧韫揽在怀中,强硬拉走的,因为捅完那一刀后,他整个身体都麻木无力起来。
“萧大哥,你……”
坐在营帐中的段书锦想指责,指责萧韫无情,指责他不顾他的意愿。
可是一想到被捅刀的小兵士想射瞎他的眼睛,而萧韫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他之后,段书锦一句伤人的话也说不出,只好垂头,不一言。
萧韫见段书锦自己都想通了,便也不再解释,直言自己的目的:“我想了想,还是该教你习武。”
“什么?!”
段书锦腾地站起,连连后退,推到离萧韫很远的地方。
“我根骨不行,不是习武的料子,我……我不要习武。”
段书锦连连贬低自己,对习武这件事极度抗拒,甚至抗拒到了不寻常的地步。
“无妨,你根骨不行,我就改造你的根骨。底子不行,我就日日陪你陪练。早晚有一天,上京无人敢说你一句武不成的闲话。”
蹙紧眉头,萧韫眸光微闪,步步逼近段书锦。
段书锦见避不过之后,就转身想往营帐外面跑,却被萧韫伸手拉了回来。
“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萧韫的逼问并未得到回答,他垂眸看去,只见被拉回来的段书锦反应极大,抬起左手就捂住右手某处。
萧韫神色顿时大变,抬手就把段书锦右手牵了过来,在上面细细摸索,终于摸到扭曲不正常的一处。
“你的手骨,断过?”
萧韫宛如被当头打了一棒,语气透着不置信,还夹杂着疼惜与愤怒。
“谁干的?”
段书锦不说动手的人是谁,只把右手抽了回来,慢条斯理理了理袖口,用极尽轻松的语气道:“我不仅右手手骨断过,腿骨也断过。”
“习武艰辛困难,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定会对我断骨重生的右手有影响。到时候我就拿不起,写不出一手好字,一手好文章。”
“我爹是武官,我后娘是将军之女,继弟是武官之子。他们让我这么痛苦,我为什么要去习武,而不是学文,做我喜欢的事?”
“段书锦!”
萧韫拔高声音,打断他的自嘲,却又实在不忍对故作坚强的段书锦说出苛责的话,只沉声道:“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
“断骨之仇,我且替你记着。
”
萧韫目光沉沉,不住摸着那一处异样,仿佛这样段书锦就没断过骨似的。
段书锦总是在受苦,无论是他来到他身边前,还是来到他身边后。
是他的错。是他没护好他。
萧韫头一次对自己生出自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