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更厉害一点,如果我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是不是大?家就都?能得救了?”
碎发垂在额前?,挡住了月亮投来?的光线,发红的眼?睛藏在阴影下,酸涩地蓄起满满泪光。
肩膀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宁钰只?觉得脑袋昏沉,所有?的懊悔与不甘顺着他低垂的后颈向?上涌来?,压得他又将头埋下几分:“我是不是……”
“不是。”
掌心带着体温覆过宁钰插在发间的手,轻轻揉了揉他低垂的头。
余下话语兀地卡在发干的嗓子中,宁钰的肩膀一僵,杂乱的思路还没清现状,头上那道短暂的温度就收了回去。
“我看得到。”
李鸮重新握住方向?盘,嗓音平稳而低沉,“你做得很好。”
“不要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看着远光灯下的路面,平静地陈述道,“战马的事你不用担心,候鸟已经在筹备剿灭计划了,时间不会太久。”
“在那之前?,把你不想面对的所有?麻烦。”
“都?交给我。”
啪嗒。
超出容量的泪光悄然掉落,泪珠带走视野中模糊的水汽,在裤子上沁出一道道圆形的湿痕。
丢人。
宁钰腹诽着抿紧嘴唇,借着手臂拢起的阴影匆匆地眨了几次眼?,趁水汽消散,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顺势拿手背蹭干潮湿的眼?眶。
李鸮没有?看他,却了然道:“不用憋着,当我不存在。”
“……没憋着。”
莫名的波动撞开酸胀发紧的心脏,宁钰抬起手搓了把再次发酸的眼?睛,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险些又被李鸮一句话击碎。
见人状态开始回转,李鸮也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你这句话有?待商榷,‘没事人’。”
宁钰这回完全接上他的脑回路,即便被揶揄的人是自己,一时间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发丝迎着灌入车内的风向?后飘摇,宁钰抬起头,放任夜风卷走自己眼?中的潮湿。
“以前?,穆叔每回送单,我和穆安竹都坐在他后排的座位上。”
他托起下颌,视线飞向?快速倒退的窗外。
“他那时候的名声比现在大多了,带着俩小孩横穿沃土区,还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当年的那群人只?要看见他的车牌,都会喊他一声超人。”
李鸮没有?出声打?断,转过头静静地听着他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