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眯起眼睛盯着他打量了一阵,冷笑连连:“你待她倒是一片痴心,就是不知道她对你——戚六公子,你知道今日为什么召你来吗?”
戚六郎摇头表示不知。
旁边太监面无表情,拖着长音道:“合着公子您还不知道呐?您这位未婚妻啊,她嘴上说是来陪伴公主殿下,却趁着殿下午睡的时候悄悄溜出来,闯进了陛下的寝殿……您是个聪明人,后面的话就不用奴才多说了吧?”
戚长生摇头:“公公既然觉得我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对着我说蠢话呢?”
“什么?”
太监一愣。
戚长生又看向皇后:“娘娘,您莫不是要说臣的未婚妻胆大包天,妄图勾引陛下?”
皇后沉着脸不说话,仍是那太监回道:“戚六公子,老奴知道您不愿相信,但是柳小姐人就在这里,铁证如山……”
“我不信。”
戚长生站起来道,“娘娘,您定是误会了。”
永平侯在旁示意他不得放肆,戚长生视而不见,昂首站着,继续道:“臣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
会,也不知道柳小姐为何会出现在陛下这里,但退一万步说,即使当真是她自己要来的,事情也绝不是娘娘所说的那样。”
“娘娘,”
他微微躬身再次行礼,“您不止看轻了柳小姐,也误会了与您相濡以沫三十多年的陛下。”
“不错!”
柳孝延忙也跟着附和,“娘娘,即使小女年幼无知,陛下也绝非不知分寸之人啊!小女年幼时随臣进宫,陛下是抱过她的,那时陛下还曾戏言要认她作义女的!娘娘,小女在陛下眼中只是个晚辈啊!”
皇后嘿地冷笑了一声:“我竟不知,大安的臣子如今竟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相濡以沫三十年的情分,他什么时候顾念过?至于晚辈……他染指过的晚辈还少吗?
那些荒唐事儿早被谏官们在朝堂上吵吵过不知多少次了,如今这几个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当面称赞他有分寸,也是有意思。
“柳大人,”
皇后冷冷地道,“请你们进宫来,不是听你来替你女儿狡辩的。”
当然,宫里要给一个人定罪,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如果皇后愿意,她完全可以先叫人把柳闻蝉打死,尸身送回柳家去就可以了。
“养居殿的来喜已经畏罪自尽了,”
旁边太监沉着脸说道,“所以柳大人,令千金这件事辩无可辩,您还是认清现实,早早放过永平侯一家吧。”
永平侯抬了抬头,欲言又
止。
戚长生道:“侯府既已与柳家结亲,自然同进同退。今日柳小姐便是谋了大逆,我侯府至多也不过与之同罪罢了。什么放过不放过的,侯府听不懂。”
“戚越!”
皇后啪地一拍桌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