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是我还得带床褥子。”
“有,就拿你床上那个吧,我给你找条新的换上。东西多了自行车也不好带。”
张铁军摇摇头:“我不骑车,那边过去都是坡,走吧,也没多远。骑车也是推着,还不如走呢。”
“也是,”
张爸点了点头:“骑也骑不了几天,等冬天那咕噜道也骑不了车,全是冰。”
张铁军脸一抽抽:“你还知道啊?你知道这些年冬天换罐我在那边摔过多少跟斗不?从四选一路摔到锻造,每一次都是怀着悲壮的心情去的。”
张妈哈哈笑起来,伸手在张铁军身上拍了两下。
“那个坎太陡了,”
张爸点点头:“夏天都容易出溜,就别说冬天又是冰又是雪的。厂子也是格路,非得把气罐弄到那上面去。”
“那能怎么的,领导干部又不用自己换罐。”
张铁军看老爸老妈的注意力转移,心情好起来一些了,就起来去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张妈已经给他找出来了旧衣服旧鞋,高帮靴子擦的干干净净的摆在床边,还有饭盒。
张铁军去了厨房,把手里的饭盒和老爸的换了一下,装到旧兜子里面。新的给老爸拎,他用什么都一样。
需要带的东西不少,想了想,明天褥子就不带了,反正白班也不用上,等后天丙班再拎吧,一样一样往厂里折腾。实际上丙班也不会睡觉,褥子是甲班才用的。
甲班是半夜十一点半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半,一般开了安全会大家到了岗位上都会睡一觉,早晨五六点钟起来干活。只要不出事故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事实上一个班睡三四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就能保持住精神头。
东西都准备好,张铁军想了想,进屋和爸妈说了一声,又从家里出来去了十一号楼。
十一号楼和张铁军家的七号楼不远,就在大马路对面。
三楼口三楼,张铁军熟门熟路的上来敲门。也没人问,门直接就被打开了。
“哈喽。”
开门的田艳冲张铁军摆了摆手:“你分到哪去了?”
“细碎,明天白班。”
“真羡慕,大全民,以后就行了。”
“屁,累死累活都不如你爸天天在家坐着,要不咱们换?”
张铁军走进屋里,去主卧趴门框上和田爸田妈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次卧。
她家是三室的房子。
老田家是开租书店的,就在自己家里开,也没有什么招牌,都是靠人传人找过来的。
田艳是张铁军的小学和初中同学,不过她随妈是农村户口,学习也不太咋的,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待着了,就等着处个对象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