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谨行携殷茵一路策马狂奔,终于赶回军营。
此时,军营大门前,雨水如注,溅起层层水雾。
肖谨行勒紧缰绳,翻身下马,转头见殷茵将自己由头至尾整个包裹在披风之中,倒是信守了不看的承诺。
他伸出双臂探入她的腋下,将她轻轻抱下马背。
披风晃动间,她从缝隙内瞧见他挺拔的身姿,一身劲装早已被雨水浸透,不显狼狈,反而更添几分冷峻硬朗。
视线相对,殷茵立即闭上了眼睛,小声嘟囔着:“我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将军!”
营地内数名将士疾奔而出,为首的是营中副将李戡。
他目光扫过那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刚刚他们亲眼见到将军将人抱下马,此刻见他们涌上来,还把人往身后带了带,这是怕他们这群糙汉子吓着人家?
将军不但带了个女子回军营,还如此体贴呵护,李戡心中瞬间涌起强烈的好奇,然此刻心中记挂着正事,忙不迭地移开视线。
正欲开口,肖谨行却抬手制止了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拾来的断刃碎片,目光看向跟在队伍末尾的一个蓑衣少年,“此刃不像我东蜀的兵器,速去查明来历,禀报与我。”
“是!”
蓑衣少年不疑有他,恭敬地上前从大将军手中接过断刃碎片,飞奔离去。
目送少年消失在雨幕中,肖谨行这才转身拢了拢那女子头上的披风,叮嘱道:“记住,不许摘下来。”
话落,又指派了一名士兵,“速去准备热水与干巾,好生照料这位姑娘,不得有丝毫怠慢。”
士兵心领神会,赶忙领命。
殷茵知晓这是要将自己暂且支开,遂乖巧地随着士兵离去。
交代好了琐事,肖谨行才带着一众将士大步迈向营帐,边走边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需要动用冲云号?”
踏入营帐,李戡抱拳行礼,神色凝重地禀报道:“将军,您此前派去钱庄兑换银票的兄弟……遭遇一伙黑衣人的袭击。姚武身中数刀陷入昏迷,而那五万两银票也被人劫走了……”
听闻姚武受伤,肖谨行不禁浓眉紧锁。
姚武战力非凡,在焰烽卫中战力值可排入前五之列,寻常之人与之正面交锋绝非对手,除非是被熟悉之人偷袭,肖谨行目中寒芒乍现,冷声道:“可有自己人的参与?”
李戡听闻,缓缓垂下脑袋,满面惭愧之色,低声道:“尚不敢确定,但派出去十五人,唯有王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铎本是李戡手下的兵丁,他曾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押给赌坊偿债。那赌坊被肖谨行端了之后,王铎便一心从军,被拒绝多次仍不放弃,最终是李戡替他求情,肖谨行才松了口。
这些年,王铎在军营之中勤勉努力,极为能吃苦,不久前于西岭战役之中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因而得以晋升为郡都尉,本是前程似锦,一片光明坦途,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李戡满心自责,“扑通”
一声跪地,“此事皆因末将管教无方,失职之罪,请将军责罚。”
肖谨行神色冷峻,示意李戡先起来,“山匪处缴获的数额已经上报晋安,不得有失,死伤的兄弟也必须讨个说法,必须把人找回来。”
肖谨行神色冷峻,思辰片刻,看向众人:“王铎的父亲,近来可有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