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跟上成裕帝的步伐,那一个个的样子,真可谓是一个赛一个有责任心,都想着在这事儿上展现出自己的作用和忠心来。
成裕帝听着这些话,看着众人这般积极的模样,心里那原本沉甸甸的烦闷之感倒是稍微宽慰了些许,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一些,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那神色到底是缓和了几分。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是唱的哪出戏。”
云翳微微眯起眼眸,那眸子里古井无波,仿佛眼前这偏殿走水的事儿就如同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一般,根本激不起他内心的半点波澜。
他这般说着,其实心里对这出戏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一想到和沈姝华在一块儿,心中生了些芥蒂,这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此刻借着这个由头,也好打破他与沈姝华之间那微妙又让人不自在的尴尬局面罢了。
沈姝华听到云翳这话,先是迟疑了一瞬,那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心里头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跟着去凑这个热闹,毕竟这宫中的事儿向来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看着云翳那已然准备动身的样子,又想着或许跟着去看看也没什么坏处,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跟在了云翳的身后,两人一同朝着众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融入了那前去查看偏殿走水情况的队伍之中。
当云翳和沈姝华随着众人一同赶到偏殿之时,现场已然是一片慌乱嘈杂之象了。那熊熊燃烧的火势正不断地从偏殿的门窗处往外蹿,滚滚浓烟朝着半空升腾而起,将这一片天空都染得有些灰暗了。
侍卫们心急如焚地想要冲进去灭火,他们提着水桶,拿着灭火用的工具,脚步匆忙地朝着偏殿奔去。
可谁知,那偏殿的大门竟像是被施了什么顽固的封印一般,牢牢地紧闭着,从内锁上了,任凭侍卫们怎么用力去推搡、去拉扯,那大门就是纹丝不动,半点都打不开。
他们在外边焦急地叫喊着,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试图唤醒里面可能还清醒着的人,然而那偏殿里却寂静得可怕,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回应,只有那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和呼呼作响的风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众人的无能为力。
南阳王妃一听这情况,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呀。
她本就因为昌乐郡主不见了人影而心急如焚、忧心忡忡,这会儿偏殿又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瞬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觉得那被困在里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那宝贝孙女。
她那原本还勉强支撑着的身子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腿一软,“噗通”
一声就跪坐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之色。
她一边用手使劲地捶打着地面,一边声泪俱下地哭喊道:“里面莫不是我的月仪!月仪啊,快救救我的好孙儿啊!”
那凄惨的哭喊声回荡在这混乱的现场,让周围的人听了都不禁为之动容,心里也越发地紧张起来。
宋谦身为统领,此刻倒是还保持着几分冷静,他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迅速在脑海中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当下便判断,许是有人在内歇息,不巧遇上这走水之事,兴许这会儿已经被那刺鼻的浓烟给熏得昏死过去了,所以才听不到外面的呼喊声。
这情况可是万分危急,多耽搁一刻,里面的人就多一分危险,容不得再有丝毫的拖延了。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一个箭步上前,朝着那紧闭的大门狠狠踹了过去。
“哐当”
一声巨响,那大门终究是抵不过这般大力,被他一脚踹开了,门轴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仿佛是在抗议着这般粗暴的对待。
宋谦丝毫没有犹豫,一边大声呼喊着让身后的人跟上,一边率先带头冲了进去。
那滚滚浓烟瞬间就朝着他们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他们也顾不上这些,咬着牙朝着里面摸索而去。
谁知一进去,那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众人都愣在了当场。只见那床上赫然有着两条人影,影影绰绰的,也看不真切到底是谁,那场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让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间,整个偏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且充满了谜团。
这些侍卫们一瞧见床上那暧昧不明的两条人影,顿时感觉如遭雷击,心里“咯噔”
一下,瞬间觉得大难临头了。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这宫廷之中最是讲究规矩和体面了,如今撞见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脏事,居然还被他们给摊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知道,那床上不管是谁,肯定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呀,他们这些小小的侍卫,哪有资格去窥探这般隐秘之事呢。
此刻他们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沼,越挣扎陷得越深,得罪了贵人,往后怕是在这宫中都没法立足了,这职业生涯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吧,说不定还会被安上个什么大不敬的罪名,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宋谦毕竟是统领,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将视线转移开,不敢再多看那床上一眼,可他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就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一般。
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目光在偏殿内快速扫视着,忽然,他清楚地看到,那边躺着的女子,可不就是众人正四处寻找却寻不到踪影的昌乐郡主本人嘛。
那熟悉的面容,还有那身标志性的服饰,即便此刻有些凌乱,却也足以让宋谦辨认出来了。
宋谦咬了咬牙,知道此事重大,绝不能有所隐瞒,当下便命属下将那二人救出去。
随后硬着头皮,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成裕帝所在的方向走去。
到了成裕帝跟前,他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然后压低声音,却又条理清晰地将偏殿内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了成裕帝,他的话没有丝毫添油加醋,更没有任何隐瞒,只等待着成裕帝接下来的命令。
成裕帝一听这话,那原本就严肃的面容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震怒之色,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一般。
他猛地扭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南阳王,怒斥道:“这便是梁府的家规吗!”
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在这偏殿外的空地上回荡着,让周围的人听了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南阳王此刻也是吓得脸色煞白,“噗通”
一声就跪了下来,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哆哆嗦嗦地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成裕帝一甩袖,那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他看都不再看南阳王一眼,便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那背影透着满满的失望与愤怒,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荒唐啊荒唐!”
大臣们见状,纷纷摇头叹息着,脸上皆是一副痛心疾首又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复杂神情。
他们嘴上说着谴责的话,心里却各有各的想法,不过此刻也都不敢再多停留,赶忙追随着成裕帝的脚步一同离开了,只留下南阳王还瘫跪在地上,以及那依旧冒着浓烟的偏殿。
沈姝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微微挑了挑眉,心中暗自思忖着,又是这一招,上次梁月仪便用了这般下作的手段,那是为了毁了自己的名声,想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倒害了梁家的名誉。
怎么这一次居然又用到自己身上来了,她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里面的那男子,该不会是沈彻吧?
不得不说,沈姝华这一回还真是真相了,那床上的男子,正是沈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