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说:“谢谢小侯爷提醒,我会动作轻些的。”
梅绣闻言叹了口气,磨磨蹭蹭、抓心挠肝地走了。
“我怎么觉得你们话里有话?”
元方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目光狐疑。
“没什么,就是小侯爷以为你是我养的小郎君,我们夜里要仔细探讨生命的和谐。”
裴溪亭扯下腰带,顺路摸了把元芳的下巴,“谁叫你生得太俊了呢。”
芳并不计较他的咸猪手,说:“有人在跟着我们。”
裴溪亭愣了愣,说:“谁?”
“不知道,但比在小院附近盯梢的人都要厉害,连我都只能感觉这人似在非在。”
有人敲门,元方起身去开门。
驿卒将两盆热水端进来,又送了一桶水进来,麻溜地退了出去。
出门在外,元方习惯性地拿出银针试了下水,没问题才将裴溪亭自带的帕子放进去,浸湿拧干后递给裴溪亭擦脸。
“隐匿功夫如此了得,多半是暗卫或者杀手,而且等级很高。”
裴溪亭擦着脸,说:“不一定是冲咱们来的吧?毕竟同行的还有梅小侯爷和两位姓宗的,一个赛一个值钱。”
“可我在裴府外就察觉到了一次。天底下能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出一只手,而且这人对我们毫无恶意,比起杀手,更像是暗卫。”
元方顿了顿,“我猜测多半是东宫的人。”
裴溪亭愣了愣,说:“这么厉害的暗卫应该时刻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怎么可能跟着我?”
“或许太子让他来保护你。”
元方说。
裴溪亭抿了抿唇,说:“我都和他闹崩了,他还派出左右来保护我,在你心里太子殿下那么仁慈友好的吗?”
元方说:“就你那猖狂嚣张的样,太子没动你一根手指头,在我看来已经是菩萨附身了。”
“这种言行不一、嘴比屌硬的人最讨厌了!”
裴溪亭恨恨地说,“姓宗的在暗恋话本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元方似懂非懂,说:“他喜欢你,所以关注你照拂你,但碍于身份不能和你在一起?”
“不是碍于身份……好吧,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裴溪亭说,“他将东宫视作囚笼,将自己视作凶徒,觉得东宫会束缚我,他会伤害我,所以宁愿不要我靠近。”
元方不太懂了,“你什么都懂,怎么还那么生气?”
“其一,他口不应心,总想着推开我;其二,他不信任我,认为我只是一时兴起;其三,他也对我有意,可还不肯接纳我。”
裴溪亭说。
他提起太子时虽然失落,但语气一点都不平淡冰冷,于是元方一琢磨,说:“所以你是在欲擒故纵……吗?”
裴溪亭挠了挠头,说:“我是觉得,我和他的想法好像完全相悖了。我呢,是随心所欲派,喜欢就去追求,不喜欢就散伙,可他不同。我是听明白了,他是个苛求一生一世的人,我今天走到他身边,就要一直在他身边,中途想跑,没门儿。”
“所以你退缩了?”
“不算,我只是想静下来认真地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