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忽然从袖中抖落三枚铜钱,叮当脆响中钱币在地图上摆出坎离相济之象。他指尖划过巢湖与龙舒间的丘陵地带:"
昭今夜返营后,当遣两千轻骑分作十队。"
指甲在羊皮地图上犁出深痕,恰似利爪撕裂疆土,"
白日里遍插旌旗,入夜则分举双倍火把,沿龙舒城北五十里山道往复巡弋。"
周瑜披风忽地扬起,他执起朱笔在张昭划出的痕迹旁添上狼烟标记:"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可令士卒背负松枝,每过隘口便扬起尘烟。"
玉珏随着动作轻叩案几,"
再遣会说庐江方言的斥候,扮作樵夫在城郊散布流言。。。"
"
伯符所说,正是此理。"
张昭将一枚铜钱弹向芍陂水域,钱币旋转着盖住水师标记,"
纪灵本不知广陵援军一事。若见此象,必疑北面九江方向有援兵。他若见北面尘烟蔽日,必以为我主力已至。待敌军援军抵达。。。"
他突然抓起三支令箭插在巢湖西岸,"
彼见我营中炊烟连绵十里,战马嘶鸣昼夜不绝,安知虚实?"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案几,继续说道:“昭今夜回营之后,便即通信子瑜,将此事告知于他。子瑜素来机敏,必能领会其中深意。届时,他可在广陵一带广造声势,令水师日夜操练,楼船往来不绝,战鼓震天,号角齐鸣。如此一来,纪灵必以为我军水陆并进,声势浩大,心中更添几分忌惮。”
张昭目光扫过厅内众人,语气沉稳而坚定:“待敌军援军抵达,见我军声势如此,必不敢轻举妄动。届时,我军便可从容布置,伺机而动。”
黄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抚掌笑道:“先生此计甚妙!纪灵那厮若见我军声势如此,必吓得魂飞魄散,龟缩城中而不敢出!”
周瑜亦是微微颔,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玉珏,“先生此计,虚实相间,正合兵法之道。”
张昭淡然一笑,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指尖轻轻划过龙舒与巢湖之间的丘陵地带。
黄盖闻言,虎目微垂,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樽,声音低沉而诚恳:“先生刚到此处,尚未歇息片刻,便要来回奔波,盖心中甚是不忍。先生为江东大业劳心劳力,盖虽粗人,却也知先生辛苦。”
他抬手抚了抚脖颈处的疤痕,目光中带着几分敬重与关切:“先生若有需要,尽管吩咐。盖虽不才,但一身力气尚在,愿为先生分忧。”
张昭微微一笑,神色温和,抬手轻轻摆了摆:“黄将军言重了。昭为江东大业奔走,乃是分内之事。将军与诸位同袍在前线浴血奋战,昭岂能安坐?今日之事,关系重大,昭自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黄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重重抱拳道:“先生高义,盖佩服!既然如此,盖便不多言。先生若有差遣,盖必当全力以赴!”
周瑜在一旁轻笑出声,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玉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黄老将军今日倒是难得如此客气,莫非是酒未饮足?”
黄盖闻言,哈哈一笑,抓起案上酒樽,豪迈地一饮而尽:“公瑾此言差矣!老夫虽好酒,但今日所言,皆是肺腑之言!先生之才,盖心服口服!”
厅内众人闻言,皆是大笑,气氛一时轻松了许多。张昭亦是含笑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心中暗自感慨:“江东有此豪杰,何愁大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