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提着行李下去,“哥哥拜拜。”
看着
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池墨只能自己回去。
飞机上,池砚打开那位学者的书,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现在重新带着虔诚的心再细细品读一遍,直到睡着。
梅特酒店安排了借机,池砚一下飞机就流畅地坐进他们的车里。经理坐在旁边,递给他一瓶水,表示一切都安排好了。
非常贴心周到的服务,池砚知道他们的意思,于是当着他的面给祁寒山打电话夸赞。果然,经理笑得更开心了。
到了酒店,既不用开车门,也不用提行李,池砚被簇拥着,有些不自然,好像到此地微服私访的皇帝。
可是他并不是皇帝。
经理亲自送他到顶楼,将行李交还给他的时候说:“教授知道您特意赶来,也很高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在讲座开始前为你安排一次会面。当然,您想现在拜访他或者让他来这里看望您都是可以的。”
经理小心措辞,毕竟自家少爷的邮件里写着:务必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池砚吓一跳,连忙拒绝。
经理有些意外,换了话题介绍酒店的服务。
关上房门,他轻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只是想要一个普通的房间,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又想这是朋友对他的体贴,他应该感谢,不可以埋怨。
两个想法在脑海中打架,加上旅途的疲惫和房间里陌生的气味,池砚想家了。
泡在按摩浴缸里,他拿着手机给池墨打电话。
池墨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几乎是立刻接到电话,三言两语就把池砚安抚好了。
第二天,在池砚刷牙时,经理敲响房门,他带了一朵鲜花,问池砚有什么忌口,好方便他安排餐厅。
各种情绪都已经在昨晚退潮,房间里的香薰变得宜人,池砚心情很好,向经理道谢。
两天的讲座让人受益匪浅,池砚在见到自己崇拜的学者外,还认识了一些新的学者。回来是祁寒山接的机,他问:“这一趟好玩吗?开不开心?”
池砚把有签名的书拿给他看,并趁他看书时,给他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祁寒山的手在空中停留几秒,然后很珍重地放在他的背上。
回到明德,池砚现这几天不止他没上学,6言栀也没来,他查了一下剧情,原来是走到6家人的部分了。
海市疗养院,6越躺在病床上,死亡的阴影已经逐渐笼罩在他脸上,从前脾气再火爆的人,面对病痛,也得乖顺地吃着大把的药。
6书聿和6言栀安静地站在一旁,他们脸上一个带着漠然,一个带着担忧。
“爷爷,慢点喝水。”
6言栀看他衣襟都沾湿了。
“不碍事,”
6越喉管动过手术,说话时声音嘶哑,“我看了你的那个视频,非常好。”
6言栀困惑,在助理解释过后,才知道是他在画展上讲话的视频,一时间有些羞涩。
6越眼神移到一直未开口的6书聿身上,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几天可活了。现在就把话说开吧,6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以后言栀也要指着你生活。”
“父亲说笑了……”
一阵咳嗽打断6书聿的话,他抿嘴不言。
“他是你大哥唯一的孩子,我对不住你,但你大哥没有,你看着办吧。”
6越自顾自说完,便闭上眼睛,多看一眼6书聿都不愿。
6言栀并不知道生什么事,胆战心惊看看爷爷又看看叔叔。
从病房里出来,他小声说:“叔叔,我不会要什么的。”
他觉得能找到亲人,老天已经对他很好了。
6书聿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神情复杂,“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
从海市飞回京城,6书聿看着窗外大片大片密集的云,心里破了洞一般,噗噗漏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