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山风实在舒服,我沉浸了许久。封十八也没催我,一声没吭站在旁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
也因为沉浸了这么久,我才发现,就像诗歌里的起兴那样,山里的风竟然也有个预热阶段。
等远处茂密的树林颤了颤身姿,闷声准备着,你就知道,有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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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感受完就可以开始正儿八经占风了,结果封十八就跟我的周易课老师那样,从基础开始教学。
时不时就让我仔细听,说声音最浊的是宫风,如牛鸣牢中;最轻的则是羽风,如流水扬波。还有商风、角风、徵风,每种风的音调各不相同,奏出的曲子也大相径庭。
得亏山里风多,五种音都能来来回回上演,虽然宫风出现的频率最低,但也最好辨认。
也得亏我学过几样乐器,要是没点儿乐理学基础,怕是早就被她给绕晕了。
说起来,来之前我就打算过在道观学艺。没成想,艺是学了,却是从一个挂单的外来道士这学的。
等太阳逐渐移到天空中央,我吸收的知识差不多饱和,封十八罕见地说出了句人话:“学得蛮快,你根骨果然奇佳。”
这话我爱听。
我顺着杆子往上爬,朝她灿烂微笑:“你能不能夸得再具体一点?我根骨具体怎么个佳法?除了体育课的时候每次跑步都在第一,打篮球的时候十投十中,跳远刷新了学校的女子组记录,我觉得我根骨还蛮正常的啊?”
听完,封十八抬了抬墨镜,语气平稳地开口:“我说错了,比起你的脸皮,这副根骨都算不得什么。”
……
呵。
我臭着脸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过了会儿,封十八再次开口:“你胸间有偃骨,这话你爱听了?”
我很快转回身子,问:“偃骨?那是什么东西?”
“仙骨,也叫入星骨。”
她解释道:“你结有仙缘。”
听到这,我双眼一亮:“仙缘?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封十八却不再回答了,只是半笑着打量我。可惜隔着个墨镜,我感觉不出她的情绪。
打量完,她点了点木竿,又是一阵狂风大作。不过这回风虽然依旧很大,却涌动得温顺,就像之前打包蛟龙残骸那样,将满地的落叶都打包。
小山高的落叶被这阵风裹着,升到空中,再移动到山坡上。“哗啦”
一声散开,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