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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公作美，之后都是晴朗的天气。

山庄里清闲安静，孟淮堂又打过招呼，衣食住行样样都安排周到。

宋卿璃住了三四天，每天和他在山间漫步，闲谈饮茶，很快就恢复了精气神。

这天夜里，她看着满天繁星突然起了饮酒的兴致，便贪杯多喝了几杯。

等到入睡时，胃部突然抽搐着痛起来，似是有火在烧一般。

孟淮堂急急忙忙找来药，她兑水服下后也不见好，痛得脸上都没了血色，汗水淋漓而下。

半个小时过去还不见好，她没了办法，想起助理下午来送文件就在山下歇着，连忙抖着手打了电话过去。

“胃病犯了，你把之前熬的那种汤药煮一锅送到临泉山庄来，要快。”

她强撑着说完这段话，助理却唯唯诺诺地告诉她，从前那些汤药不是她熬的。

“……之前都是程先生送过来的，但他怕打扰您工作，所以每次放下就走了。要不我现在给程先生打电话，请他送过来？”

听到这话，宋卿璃怔了怔，看了看时间，还是拒绝了。

助理没有办法，只能把之前程砚洲发给她的药方转发了过来。

药方上的药材，倒都是寻常可见的，山庄里也有。

孟淮堂见她痛得厉害，便主动请缨说要帮忙。

可等宋卿璃把药方拿给他看了以后，他又犹豫了，眼神闪烁不定。

“这些药材都是木本植物，切起来很麻烦，还要捞起来过滤……卿璃，我过两天还有一场演奏会，现在不能伤到手，不然，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临泉地处身上，离最近的医院也要半天路程，等她到医院只怕要痛昏迷过去了。

见他一脸不情愿，宋卿璃没说什么，忍着痛自己进了厨房。

她从没进过厨房，身上又没什么力气，单是切开药材这一项，就在手上划开了无数伤口。

好不容易备好药材丢进药炉，沸腾的药汁溅出来，在身上烫出大大小小的水泡。

一锅药熬完喝下，胃是不痛了，身上却平添了不少伤口。

她看着窗外斜挂在山间的月亮，往手上摸着膏药，脑海里思绪纷飞。

半年前为了衢州那个项目，她日夜颠倒，几乎住在了公司，半个月没见过程砚洲。

再回家时，却发现他手上多了不少伤口，有刀伤也有烫伤。

难道就是为了替她熬这些汤药吗？

宋卿璃看着手机屏幕上，十七岁的程砚洲在台上弹钢琴的壁纸，一时有些无言。

孟淮堂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

程砚洲又何尝不是呢？

第二天，宋卿璃婉拒了孟淮堂留她再住几天的邀请，孤身下了山，回了家。

推开别墅门，往常热闹的家里空无一人，佣人们不知道去了何处，卧室里也空荡了不少。

四下转悠了一圈，没看见程砚洲人影，宋卿璃微微蹙起眉头。

她走到厨房，正想打开冰箱取一瓶水，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未知来电。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宋总是吗？您先生几天前说要离婚，我们约好了今天谈一谈，但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人，请问他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