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怀中,萧苓面颊上落了一滴滚烫的热泪,他的眉峰随之拧了一瞬。
他缓慢睁开眼睛,入目便是那张绝色貌美的脸。
沈非晚满目的忧心,生怕他会死。
萧苓缓缓伸出手去,抹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痕。
是她要他配合,怎么自己还吓成这样。
“世子?”
沈非晚的声音都是颤动的,扶着萧苓坐下,再三看他逐渐苏醒过来,才算松了口气。
“夫人莫哭了,多半……是昨夜余毒未清。”
萧苓神色虚弱,“一时半刻,我还死不了,但就像三弟一般,不能再有子嗣,苦了你。”
果真!
萧念安在一侧攥紧了拳,心中蔓延着喜意,但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痕迹。
大夫匆匆赶来,为萧苓把脉,只说他是气虚之症,需要静养。
一拖便到了入夜时分。
沈老夫人揉着额头,叹气道,“遇则,今日之事,你需得给侯府一个交代,幸好世子安然无恙,若是他人在沈府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她李姨娘母女两个哭闹一番便能遮掩过去的,非晚可是你的嫡亲女儿,嫁给世子,是咱们沈府的荣光!”
“倘若,她被人连累被休,你可对得起沈家列祖列宗啊!”
沈老夫人杵着拐杖,不住摇头,“我老了,许多事做不了主了,但你要是还想保住你的乌纱帽和沈府儿郎们的前程,就仔细想想,哪边轻,哪边重!”
沈非晚闻言,感激地看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被随身侍候的婆子扶着出了门。
这一番话,让沈怜心抬不起头来,她委屈落泪,被萧念安斥责一句,“莫要哭了!”
他吼了这一句,便拂袖离开。
沈怜心追赶不及,哭晕在院子里,最后还是被丫鬟们齐力抬走的。
沈遇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重重叹了口气,嘱咐沈非晚好好照顾世子,又留下几个婆子丫鬟守在外面伺候,就离开了。
不用问,沈非晚也猜得到,他定是去了李姨娘的院子。
但不似过去那般纵容,沈遇则没在那边待多久,就吩咐管事送李姨娘出城,安置在林镇别院里,除非生死,此生不复相见!
这比杀了李姨娘还难受。
听说李姨娘被送上马车的时候,一路哭,一路喊,但都没有让沈遇则回心转意。
沈怜心听得消息,急忙赶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见到李姨娘最后一面,待她回了房间,又遭了萧念安的冷脸。
一整个晚上,沈府后院都不得安宁。
反而是东厢房院子里,安安静静,沈非晚就一直守在萧苓身边,看着他喝水,看着他吃饭。
萧苓只说自己真的无碍,可沈非晚还是不放心。
她此生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因为自己失去生命。
还是沈夫人赶回府,沈非晚才出去说上几句话。
“你父亲被李氏迷惑多年,这次终于狠得下心了。”
沈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就是可怜我的女儿,被牵扯连累。”
她也是女人,她知道萧苓的身子坏了,那沈非晚这辈子也跟着毁了。
她满眼的泪,痛心的紧。
“母亲,我没事。”
沈非晚说着,紧紧地抱住了沈夫人,“我接下来的话,您要好好地听清楚,李氏去了别庄,这事儿就算过了,但过几日,郎儿哥书院诗会,您可一定要……”
她仔细嘱咐,末了又补上一句。
“我在侯府一切都好,就是放心不下您和郎儿哥,切记我说过的话,万事小心。“
郎儿哥是她嫡亲的弟弟。
上辈子,就死在了沈怜心和李姨娘手里。
如今李姨娘被远送别庄,总算扭转了几分局面,就看,后面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