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发听出是那姓的孟小姑娘养的八哥的声音,心里一震,各种传说流言一下子全窜进脑海里来了。
这下,毁了!
他犹豫着打算搬小凳子往传达室里钻,良心上又实在有点儿过不去。拎着凳子站了一会,终于还是摆出男人的尊严,拎着小凳子冲了上去。
走到二楼,八哥的声音已经震得耳膜有点发颤了。
货真价实的鸟嘶啊——
他敲了两下门,干脆就上脚去踹,砰的一声,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赵顺发冲进去,喊起来:“孟小姐!孟小姐?”
那八哥似乎被他吓到了,半天都没再出声。
他看着乱糟糟的屋子,走到虚掩着门的卧室边,轻轻一推,门开了。屋主孟弯弯只穿个件小碎花的吊带短衫,套着同色短睡裤,露着肚皮贴墙歪着。
胖乎乎的黑八哥蹲在阳台鸟笼子里,看到他进来,诡异地抖了两下。
赵顺发四下一看,腿已经软了半截——墙都裂了,这房子是不是要塌了?
再去看弯弯,小姑娘睡相极差,似乎是感冒了,鼻子下呼出的热气像是火焰,灼人的手指。
亏得没出人命,也没出鬼事!
阳台上八哥这时候开口了:“打电话,打电话!”
赵顺发抬头瞟了瞟,不禁有点儿佩服,这鸟还真机灵!
大宝翅膀拍得更加嚣张,颇有点颐指气使的架势:
“打给她男朋友,号码,号码是一五九三六五……”
、砸墙
大宝还在乱叫,卫生间的水声也持续的响着。
弯弯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框架眼镜。两只脚刚落地,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了,任磊挽着袖子走进来:“醒了?头还疼不?”
弯弯有一瞬间地愣怔,坐在床边没回应。任磊自动自发地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饿不饿,我煮了点红糖粥。”
弯弯顺从点点头,他就又转身出去了。
吃药,喝水,擦脸擦手,喝粥……任磊温温柔柔地拉了条椅子在床边坐下来,帮着把体温计放到她腋下:“舒服点没有?”
弯弯看着他,脸有点发红,嘴巴里还都是甜粥的味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周末?纪念日?
然后她猛地记起来,这不都分手了吗!
房间里只开了盏昏暗的床头灯,在她那好几百度的近视眼看来就更加的模糊暧昧了。任磊站起来去拉窗帘,瘦瘦的个子浅色的衬衫,背着光看起来分外的亲切。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任磊?”
任磊转过头,笑了一下。
弯弯张张嘴,又看了看地板上的水泥屑和有着大裂缝的墙壁,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在做梦。
想通了缘由,她满意了,拉起被子盖在身上,翻了两下,又睡过去了。
做梦嘛,做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