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道:“可能上次我晕倒时,闹的动静有些大,婆母如今不敢明着折腾我了。近来还好,嫂嫂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
李氏听着都心疼。
只是李氏也没什么办法,莫说是沈夫人,就是文夫人,那也是个厉害人,待儿媳妇们颇为严苛,文家儿媳妇们也是龃龉颇多。
但是担心也无济于事,就像窈娘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人生还得靠自己。
“嫂嫂,今日就留在这里用一顿饭吧,沈家旁的不说菜色倒是很不错的。”
窈娘笑道,又吩咐青黛去厨房给钱多添几道菜。
李氏见她起身吩咐的空余,正打量窈娘的居处,说实在的,的确是富丽堂皇中透着雅致,院子也很大,沈家的确是吴兴豪富之族。
她们姑嫂在内间吃饭,沈临风招待颜景昭,特地请了沈临清和沈临江作陪。颜景昭素来豪饮,为人也是才干极高,手腕能力样样不缺,因此最不喜欢庸碌之人,连颜景璋是他的亲兄弟,他也表示此人人道毁灭,根本没有希望了。
自然,颜景昭基本礼貌还是有的,但言行睥睨,让沈临清和沈临江兄弟都对他看不惯。
沈临风当然也发现了这点,他对颜景昭道:“舅兄。听闻祖父也要上京述职,娘子一直想念祖父,到时候我们可要请祖父过来。”
“难难难。”
颜景昭是非常了解祖父的。
要说做官父亲是一种做法,祖父又是另一种做法。
父亲靠揣摩君上意志,又自持清流平衡朝政,说白了,能做一个非常好的裱糊匠。而祖父却是那种以直事君,他已经位极人臣,却仍旧是斥抑豪强,惩处贪吏。
沈临江听了之后不解:“这是何意?竹山先生素来是我辈敬仰。”
颜景昭笑道:“我祖父此番上京述职,多少人恐怕是夜不能寐。”
现在的年轻人大抵只知道颜迈是老臣,也知道他是能臣,甚至知道他酷爱写竹子的诗词,故而号称竹山先生。
沈临风则道:“朝堂大事,非我等所能言语,我们这些人现在不过是做些小官。大人们的事情,咱们若能学些经验也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他拿了一个馒头,掰了一半递给颜景昭:“尝尝,这是我们家里用牛乳做的,又用老面和的,很是劲道。”
颜景昭顺势接了过来,又道:“我们家有个擅长做凤鱼的,跟着我妹妹陪嫁到了你们家来,你们吃过她的凤鱼吗?”
沈临风在外面当然也不能说自己不知晓,只道:“日后肯定有机会吃上的。”
几人酒过三巡,颜景昭就要告辞了,沈临风还要留他,他道:“我有两位好友从金陵而来,还得回去款待他们。”
沈临江奇道:“也不知道是何人?能让伯英兄这般款待。”
“一位是我的好朋友顾四郎君,他是今科来参加会试的,还有另一位则是来京游学的。”
他就没提周陵光的名字。
沈临江交游广阔:“伯应兄说的可是金陵双壁之一的顾观,他的诗词有柳三变之风,清新俊爽。”
颜景昭诧异道:“想不到兄台竟然对我们金陵才子也了解,日后等他考完,必定请你过去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