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喝彩声。德龙、德豹更是不停地为肖德虎鼓掌助威。
华四突然不动了,无力地胡乱挥了几下刀,刀“咣当”
一声落到地上。他的眼睛被肖德虎连抽带打,已经肿成了两个桃子。
肖德虎收起毛巾,呼呼地喘着。他的左臂上鲜血淋漓。
所有的人全傻了!
华四忽然单膝一跪,两手抱拳,喊了声:“虎哥,我服了!”
晕倒在地。
肖德豹
哭着扑到肖德虎的怀里,肖德虎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头:“回家,好好和咱爸学手艺,别像二哥这样……”
半夜里,武斗车、广播喇叭还在街上响着,肖德豹瞪着眼睛扒着门缝朝外看着。忽然,背后传来肖长功的一声大喝:“德豹,回屋去!”
肖德豹麻溜地蹿回到屋里。肖长功又喊:“德龙,德虎,都到我屋里去!”
肖德龙,肖德虎也立刻跑了过来。
这是个不眠的夜晚。厂办公楼里,罗切斯特披着军大衣在屋里转着。
一个小头目走进来报告:“罗司令,都侦察好了,肖长功他们明天真的要进厂开炉了,你说怎么办哪?”
罗切斯特不慌不忙地问:“范司令说怎么办哪?”
小头目道:“范司令说,来硬的,恐怕要流血!”
罗切斯特在屋里转着:“你赶紧到石油七厂去一趟,那两个会《列宁在十月》的小子不是来了好几趟吗,要和我挑战,你告诉他们,我明天在咱厂俱乐部迎战!”
小头目急道:“罗司令,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玩这一套啊?要是范司令知道了……”
罗切斯特一挥手:“快去!范司令还等着看我和人家比划比划呢!”
小头目走了。
罗切斯特背起《列宁在十月》的电影台词来:“马克西姆·高尔基同志,我必须提醒你……”
肖家屋里,爷几个为明天的大事酝酿着。肖长功斟了四杯酒:“你们三个,都听我说两句
。咱们家世代都是工人,厂子就是咱的家!没有厂子咱没有家!工人不做工,枉为工人!不干活还拿着国家的钱,丢人!什么也不说了,干了这杯酒,明天都跟我上厂里去!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工位上!”
肖德龙豪情万丈:“爸,我跟着你!”
肖德虎善于谋略:“爸,要我说,不要硬碰硬,要讲究点斗争策略!”
肖德豹喏喏地说:“我听大哥、二哥的。”
肖长功把手一挥道:“哪儿那么多屁话!明天谁要是腿肚子转了筋,那就不是我肖长功的儿子,就再也不要进我这个门!我要是死了,你们在我坟前哭天抹泪的,小心我诈尸吓死你们!”
肖德虎点头:“好吧,爸,我们都听你的。”
肖长功大喊一声:“好,是我的儿子,把这杯酒干了!”
四人一饮而尽。
回到屋里,小哥仨兴奋地谋划部署着。
肖德龙吩咐着:“德虎,你身手好,没有技术,干不了什么,明天给你的任务就是一步不离地跟着咱爸。”
肖德豹忙问:肖长功“我呢?”
肖德龙说:“你就是咱家的眼睛,多注意看四下的动静,有情况赶快告诉你二哥。”
肖德豹又问:“那你呢?”
肖德龙道:“我技术好,离不开。”
正房里,肖长功和红红都睡不着,老少两个说着话。红红问:“爷爷,我妈好几天不回家了,她怎么了!”
肖长功不满地说:“不用管她!成天疯疯
癫癫的,没个女人样。”
红红却说:“爷爷,以前你不是说她挺好吗?”
肖长功愤愤地说:“现在她当叛徒了,出卖咱们了。”
红红拽着被子挡着脸,难受地“噢”
了一声。
肖长功转过身来:“红红,我问你,你妈是不是欺负你爸?”
红红慢慢地说:“其实我妈就是嘴能叨叨,心眼挺好的,家里有点好东西,我妈都送我爸嘴里了,都不给我吃。”
肖长功不敢相信:“噢?”
红红像个小大似的说:“我都能看出来,我妈喜欢我爸,是从心眼里喜欢,就是不会说,明明是句好话,叫她一说,就变成坏话了。我爸呢,他不喜欢我妈,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
肖长功无语,沉思。
这时,肖玉芳来了。肖长功起身问:“玉芳,没睡啊?”
肖玉芳担心地问:“哥,你明天真的要闯厂子啊?”